墙根处,种着一株瘦骨盘曲的石榴树,想必已种了多年,骨干甚有风韵。(¥)看最全!更新最快的石榴树的正上方开了个一米见方的小窗子,正是里间房子开的窗。窗格子上糊着薄薄一层窗纸,平日里天光好便取根小棍从下面将窗子撑起来通风透气,今日那窗子却掩了起来,只虚虚留了条小缝。
忠儿小心翼翼踩在石榴树干上,将窗子轻轻一挑,打开一道缝,探头往屋里看去。可惜房中光线极暗,忠儿仔细瞅了又瞅,好容易才适应了这黑暗,见床上似有人蠕动,尚未瞧仔细,忽听得身后一人大声说道,“喂,这是谁家孩子,快下来,当心姑奶奶打你屁股!”
吓得忠儿腿一哆嗦,脑门被窗子角磕得生疼,滑坐在地上,疼得眼中含泪。
小鸭姑一把将忠儿拖起来,刚要训斥,李大壮从屋里走出来,一脸歉疚,“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忒皮,老嫂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等会我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他。”说罢将忠儿扯到跟前,乌黑着脸斥道,“看我回家不打烂你的屁股!”
“没事,小孩子嘛,调皮才好调皮才好,“小鸭姑见来人动了怒,这才笑着宽慰几句,心底却生怕这孩子给搅出些事端来,七上八下的拿眼瞅着忠儿。
忠儿佯装害怕,趴到李大壮肩头,侧着小脸在父亲耳畔悄悄道,“那屋里有人。”又揉着额头碰起的大包,带着哭腔大声诉道,“呜呜,爹,忠儿怕,那屋里有鬼,好吓人的鬼,舌头有这么长,眼睛通红还在往外流血”忠儿边说边比划,这描述将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都说小孩子眼干净,能看见邪祟,怪不得刚才进屋的时候总感觉凉飕飕的呢”四胖怕得抱着胳膊火上浇油,众人一听,也顿时感觉身上不是滋味。
赵铁树夫妇脸色却哗地变得惨白,两手禁不住哆嗦起来,小鸭姑嗷地一声,“哎哟,都是你这死鬼干的好事哟,把鬼都给引到家里来了,要是我家愣子出个好歹”
“三婶,您先别哭了,趁着现在白天,咱们人多,那鬼想必也不敢作祟,“于是众人一合计,抓鬼抓现行。
李辉胆大,壮着胆子用力推门,谁知那里间门推了好半天都没推开,这回,赵铁树才耷拉着脑袋说,怕人把门推开,一大早从房里将柜子推到门口堵起来,又从窗子里爬出来的。谁成想竟遇上个鬼画皮,自己挖坑往里跳,如今想开门都打不开了。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取来一段树桩,合力将门撞开来。
门一开,忠儿也不哭了,三步两步跑到里间床边,乐得在床边大喊,“漂亮姐姐,真的是你!”
南程莫近前,定睛一看,床上那人可不就是那令他咬牙切齿的新婚娘子,看她趴在床上的样子,又是嫌弃又是可怜,索性扭头看向一旁。
这一次,赵铁树同小鸭姑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鬼呢,不是说抓鬼的嘛!”
“这哪是什么鬼,这明明是我这表侄子的娘子!”李大壮肃着一张脸看向赵铁树,“我还想问你们呢,我侄媳妇怎么会在你家?”
“我,我也不知道啊”赵铁树哑口无言,可他身边的小鸭姑不淡定了,“这,这明明就是那个鬼变的,那个画皮,它故意变成你侄媳妇的模样,你们可别被她的样子蒙蔽啊!”
李大壮闻言,借坡下驴,“李辉,你不是说家里有照妖镜吗,来,大家伙搭把手,把这祸害人的妖精抬回去,咱们用照妖镜一照,看她还不快现出原形来!”
一听这话,赵铁树想留人都留不下了,脸上肌肉绷的砰砰直跳。小鸭姑还想撒泼留人,被赵铁树一把按住,索性坐在地上抹眼泪,半是害怕半是为儿子再度吹了的婚事伤心。
只见李大壮一行人七手八脚将秦梦遥小心翼翼抬出门去,谁知一出门,前面几人忽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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