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踩了空,就要掉下去。
一道强劲的力道袭上手腕,身子蓦地跌入一个冰凉的怀中,入鼻的酒香夹杂着一股熟悉的冷香,是少爷屋里熏得那个香。
慌乱地抬起头,却撞进一双清亮的眸子里。
“少,少爷……”
“小心。”
喉结微微滚动,低沉的声音带着冬夜的一丝凉意从唇齿间溢出。
她一时也分不清少爷到底醉没醉,只觉得那双眼里的光更甚空中皎月,有些怔住了。
等坐直了身子,她瞧清少爷的身后堆放着数只酒壶,有开封的,也有未开封的。
少爷这是喝了多少酒?
眼见他又拾起手中的酒壶,便要往嘴中灌,姜蕈飞快地夺了去,皱眉问道。
“少爷,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阿蕈?”
方才还清明的眼里,此刻望向她却是一片迷蒙。
屋顶寒意更甚,她止不住地哆嗦着。
“是我,少爷,回去歇息吧。这夜里太凉了,再坐下去怕是要染风寒的。”
“呵,不会。”
“乖……给我……”
姜蕈摇摇头,把酒壶藏在身后。“少爷,你不能再喝了,这里太危险了,我们下去吧?”
裴翊不再讨酒,收回手撑在身后的瓦棱上,悠悠看向苍穹,目光悠长。
“阿蕈,你过得辛苦吗?”
啊?不明白少爷何来此问。
辛苦吗?姜蕈想,是辛苦的吧……
无依无靠的孤女靠着隐藏与欺骗四处过活,饥饿,白眼,寒冷……她都有尝过。
可是,较之她辛苦的人大有人在,她幸运地遇上了少爷这样善良的人,所以……
“不辛苦。”她缓缓摇头。
“不辛苦么?”她看见少爷的眼里流露出困惑的神情,像是自言自语般,忽地自嘲一笑。“为何我却觉得很辛苦……”
少爷这是怎么了?
“很可笑?明明拥有别人所羡慕的一切,却认为自己过得辛苦。一切……不过表象而已。”
“少爷,你喝多了……”
“不多。”他指着心,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一直都是清醒的。”
“阿蕈,如果哪天我做了让你很伤心的事,你会怎样?”
这个问题困惑了姜蕈,她并不认为少爷会做这样的事,少爷又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她从未想过,也不会去想。
即便在这个夜晚他亲口问了她答案,她也给不了。
少爷只是喝醉了,哪里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现下,她冷的只想钻进温暖的被褥中。
而喝醉的人似乎执着于这个答案,连问了三次。
她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知道么?”
“也对,怎么会原谅……”
他突然定定地看向她,不带丝毫闪躲。
姜蕈发悚,少爷今夜怎地如此反常,与平日里闲适怡情的人判若两人。
正欲开口,腰身一紧,被带入了方才的怀中。一抬头,眼前暗了下来,紧接着眼睛被捂住,一片温热贴在了她的唇上。
她倏地睁大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鼻尖萦绕着浓郁的酒香。
少爷他!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腰身后的手已然抽离,眼前恢复光亮,她竟回到了院中。
“休息吧。”
姜蕈抬眼望去,男子已转身离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分外引目,宽阔的背影孤独寂寥,隐着不为人知的落寞。
也不知怎么回到了榻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