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了他许她的美丽却又幻灭了的誓言。
“嘉禾,他来了么,你爹来了么?”妇人吃力地开口问到。
嘉禾捏紧着母亲瘦如骨柴的手,紧紧地攥着,轻声啜泣着。
“他不会来了……他不会来接我们了……”
妇人眼里的光越来越暗淡。
她不该期盼的,不该啊……
“娘,你还有我,我们母女一起就好了,我不要爹了,不要了……”
“他说过的,来接我们的……”
“嘉禾,我可怜的孩子……娘对不起……你。”
妇人的双眼轻轻阖上,一滴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手中的手突然滑落,嘉禾紧紧地攥住,贴在脸上想替娘亲暖热。
“娘……”
一只白皙的柔荑轻轻抚上女孩儿汗湿的额头,替她拭去鬓角间的细汗,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梦魇了,连睡梦里眉头都紧紧簇着。
莞儿微微一叹,收回手帕,满目愁容地望向坐在一旁的阿绪。
“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见醒来,大夫不是说已无大碍吗?”
信手拈起桌上盘中的一粒龙眼扔进嘴里,阿绪瞥了眼床上安安静静所躺之人,宽慰道:“莞儿,你别担心,他估计只是在贪睡,好不容易逮住个偷懒的机会还不好好利用利用,没准儿明儿个一早他就醒来了,然后又是生龙活虎,乱蹦乱跳的了。”
“你当阿蕈是跳骚吗?”
“欸!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我是这个意思。”虽然他的确也是这意思。
眼见莞儿变了脸色,阿绪急忙咽下口中的龙眼,端着盘子凑到莞儿身旁,拈起一粒递到莞儿唇边,讨好到。“这东西好,莞儿你尝尝。”
莞儿扭过头。“这是沈公子送来给阿蕈的,你搁这儿吃什么吃”
“他一个人又吃不完,吃一点又不会少块儿肉......”
“你还顶嘴?”
到嘴边的话被憋了回去,阿绪不满地嘟囔道:“说说还不准,就知道偏袒姜蕈那家伙。”
“你说什么?”莞儿微眯着眼盯着他。
“好吵......”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呻.吟,房间里瞬时安静了下来,二人双双回头,看到姜蕈的眼皮微微转动,俨然要醒过来的模样。
“都怪你!将阿蕈吵醒了。”莞儿瞪了一眼阿绪,连忙坐到床边。
“阿蕈?”
这怎么就怪他了?
没醒着急,醒了又成他的错了。还这么心心念念地守在床边,他倒成了多余的了。
嘴上虽然埋汰着,脚步却不由自主挪到了床边。
阿蕈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漫长的梦,梦里只有她和母亲,生活在小村庄里,日子虽然清贫,却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温暖。
明明她能感觉到娘亲手心的温度,可是一睁眼什么都不见了。
莞儿和阿绪凑到她上方,脸上是十分欣喜的表情。
“莞儿?阿绪?”
“阿蕈,你终于醒来了!”莞儿说着就哽咽了。“下次,下次别这样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阿绪也附和着。“莞儿可是在这儿不眠不休守了你三天了。”
话毕拢袖微咳一声,补充了句。“当然我也照顾了你很久。”
“对不起,害你们在这里照顾我。”姜蕈撑着手臂便要坐起来,肩头一阵剧痛传来,动作僵住,额头又渗出豆大的汗珠。
方才醒来还未察觉,这下意识清醒,整个右肩就像是要断掉似得,疼痛难忍,她怀念着梦里母亲的怀抱。
可是那个温柔慈爱的人再也不会在她清醒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