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是号称八十万,怎么,你还真当真了?咱们的队伍,新兵多,战斗力不强,如果与闯贼交手,恐怕是凶多吉少。我左良玉,还有你金将军,都曾与李自成交过手,可那一次不是大败而归。这个李自成,虽然打不过鞑子,但对付咱们还是绰绰有余。走吧!惹不起咱们躲得起。”
“父帅,离开武昌后,咱们去什么地方?”左梦庚问。
“去南京。”左良玉回答得很干脆。
“左帅,咱们几十万水陆大军浩浩荡荡开往南京,皇上会怎么想?南京的文武大员们会怎么想?没有皇上的旨意,咱们擅自进京,名不正言不顺呀!”金声桓说。
“本帅此次进京,要清君侧。马士英、阮大铖把持朝政,迫害东林党和复社,把弘光朝廷搅得乌烟瘴气。这次本帅出兵,要诛杀马、阮二贼。”
“左帅,万不可如此!如今,闯贼进军湖北,清军兵临江淮,大明外患如此严重,不能再起内乱了,左帅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要顾全大局呀!”金声桓听了左良玉的想法后,就苦苦相劝。
“好了,别说了,本帅主意已定,明日起兵,沿江而下,直捣南京。”左良玉说着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清顺治二年的三月二十三日,左良玉在武昌起兵,提出了“清君侧”的口号,率水陆大军,号称八十万,沿江东下。左军陆军,沿长江两岸行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浩浩荡荡,旌旗招展,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左军水师,沿江而下,大小战船布满了长江江面,船上左军盔甲鲜明,刀枪明亮,一门门火炮架在船上,显得威风凛凛。
左良玉“清君侧”的消息传到了南京,弘光朝廷一片混乱。六神无主的弘光皇帝,急忙召集文武议事。马士英建议,调集江北三镇兵马堵截左良玉。弘光帝说:“马爱卿,现在清军已兵临江淮,在此关头,如调江北兵马,何人阻挡清军?”
“皇上,如果清军来了,咱们还可以结城下之盟,如果左贼来了,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也许左贼不会对皇上下毒手,但他会架空皇上,把皇上变成傀儡,玩弄于股掌之中。汉献帝的下场,皇上不会不知道吧!”
“不、不、不,朕决不做汉献帝,朕也不允许大明的朝廷里出来一个曹操。立即传朕旨意,调集江北兵马,堵截左贼。”
左良玉在众将的簇拥下,站在船头,看着自己的水陆大军,心里充满了自豪。左良玉十分高兴地说:“本帅有此雄师,何愁奸佞不灭,用不了多久,南京城就会成为本帅的天下。”说到这,左良玉剧烈地咳嗽起来。
“父帅,江面上风大,你还是回船舱休息吧!”左梦庚见父亲这个样子,十分心疼地说。
“没事,没事,小小的江风,岂能打倒本帅。”左良玉说着说着,咳嗽得更厉害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忽然,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人一下子歪到在船头上。众将大吃一惊,急忙把左良玉搀扶起来。
“左帅,你不能在外边了,快进舱休息。”金声桓说。众人也都劝左良玉进舱休息,左良玉见众意难违,只好在金声桓的搀扶下,走进了船舱。很快,军医走进了船舱,给坐在太师椅上的左良玉看病。看着看着,军医的脸色大变,左良玉一看军医的脸色,什么都明白了,他挥了挥手,咳嗽着说:“你下去吧!你下去吧!”
“左帅,小的无能,小的无能,请左帅恕罪。”军医连连磕头。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本帅不怪你。可惜呀可惜,马、阮二贼不除,本帅死不瞑目。”左良玉说完这话后,已是泪如雨下。
“左帅,”众将齐叫一声,跪了下来,船舱内哭声一片。
“人活百年,终有一死,诸位也不要太伤心、太难过了。梦庚我儿……”
“父帅,孩儿在。”左梦庚哭着往前跪爬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