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没有人,很安静。”
江北鸥的声音与这水墨般的夜色出奇的和谐。
所以,他是在回答自己吗?陶若非走在他的身后,嘴角悄悄地扬了起来。她想起了之前Stephy告诉她的话。或者森林真的能让他灵感倍增吧。这些大牛们或多或少都有怪癖的嘛。就像盛濯然每次做决策摇摆不定的时候就喜欢去爬山,应该是一个道理吧……
“你的画怎么样了?”他问。
“嗯?”陶若非一愣,“还没画好。有些小问题……”
江北鸥没有追问下去。
气氛又这样静了下来。
“当心。”一步之遥的江北鸥突然回了头拽开了她。
陶若非还沉浸在月夜迷离之中,被这样骤然一带,一惊,心跳更急促起来。
“怎么了?”陶若非小心地开口,满心满眼却都是他拽住她的手。
江北鸥眼眉一松,放开了她:“没事了。”
陶若非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原来是只大兔子。森林里本就藏着这么多或许自己根本就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遇到兔子什么的已经算是正常的了吧。
大概,他以为是其他什么吧。陶若非悄悄地抬眼看他。不过这么暗的夜,也没有声响,他到底怎么看到的呢?
想着想着竟然已经走到了卡地亚。陶若非看着月色下璀璨的河水不由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模样。
“你那时候为什么在这里……洗澡啊?”陶若非怔怔地盯着河水,不知不觉问出了口。
江北鸥停下了脚步,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停水了。”
半晌,陶若非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他竟然开口了。
“明明有备用水啊……”陶若非小声地嘀咕。
看见江北鸥抬步已经走了,赶忙小步追上去。
“苏姨也要用的。”
好不容易追上了,只听到这样的漆黑月色里他淡漠又沉静的声音就这样响起来。
陶若非静静跟在江北鸥身后。月夜的森林中有着别样的独属于自己的宁静。陶若非慢慢地随着他踱步到屋子外纵横交错的篱笆旁。
新雨之后,地上还有没有褪去的泥泞埋在篱笆腿上,看上去有些颓废的美感。雨后天晴,月光分外皎洁。迎着盘根错节的参天古树,斑驳的阴影撒了篱笆一身。陶若非缓缓地走着,月华也跟着她移过一个又一个篱笆桩,仿佛是跟着自己步伐跳跃着的音符。于是变成了一场行走的交响乐曲。
陶若非看的心里痒痒的,又觉得无比的温暖。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平静的温暖。这样沉静的,平和的森林夜色,是自己从来未曾欣赏过的,况且身前还有那样一个人,让人,安心。若非只是觉得愉悦,愉悦到忍不住傻笑起来。
身前的江北鸥在门前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只看见一个傻笑着的姑娘,笑得眼眉弯弯,嘴角一颗小梨涡若隐若现。
笑得真傻。江北鸥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嘴角却又不自觉弯了起来。
就这样迎着月光,江北鸥的眼睛越发璀璨起来,细碎一片,那眼里的笑意融在一片深沉乌墨的眼睛里,宛若星辰。陶若非呼吸一滞,脑子里却奔腾而过了一幅绝妙的构图。
带着满心欢喜,匆匆赶回房间。森林的美好安静还留着余韵。陶若非只是想拿出新的画纸,却被窗边的纸堆结实地绊了一下。之前整理好的废稿,早上满肚子烦闷的时候也没仔细看看,现在这样舒心愉悦的夜,若非倒是有些闲情地想翻翻了。
那是若非每天速写的各种角度的江北鸥。都是些草稿或者半成品,若非总是觉得自己画的不够圆满,那样的江北鸥,自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就是寻不出来。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