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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有众星拱月之意。花蕊问道:“此髻可有名字?”

    “唤作‘星月髻’可好?”符儿答道。至此,星月一髻又被刘小娥等带出金华殿,成为宣华后苑又一众人效仿之发式。

    直至身边只剩符儿一人,花蕊才从花镜中移出身影,转头扑到符儿怀里道:“九儿,姊姊好想你!”

    符儿被这没来由的一扑弄得心神无主,怔了半晌才试着问道:“五姊姊近日可还安好?”

    花蕊吐露道:“不好,一直都不好!夫君猜疑,后室妒忌,宫人无服管教,且加上姊妹分离,怎生过得好?”

    符儿不解道:“五姊姊入主后宫,九儿本以为在姊妹中境况上佳,哪知竟会如此,快快细道了来!”

    花蕊拉符儿一同坐于妆镜台前,手抚符儿略显蓬乱之乌发轻声言道:“姊姊昨日在殿前唤人褫夺妹妹衣冠,实有不得已之苦衷,还望妹妹体谅。”

    符儿见镜中的自己素面朝天,遂将花蕊掌心贴合于自己温热的脸颊,微笑道:“姊姊多虑!宫中世事向来扑朔,九儿岂会因麸皮人事忖度姊姊情真?”花蕊慨叹道:“若是圣上有妹妹一半信任,我也不至于如此落寞。”

    “蜀王为何不信任姊姊,难不成知道我等只为水云神珠而来?”符儿着急发问。

    花蕊摇头道:“我尚不能肯定,但有一事足以看出端倪。红烛之夜,情浓之时,夫君竟能按捺情性,先是命我褪其长袍沐浴更衣,后又令我摘其钗钿散发服侍,就连尖头美甲也刻意嘱咐削减尺寸。”符儿“噗噗”直笑,红着脸悄声道:“九儿年少便曾听闻世间‘吉士’情性各异,想必蜀王亦是个怀情逐趣之人。”

    花蕊狠狠摇头道:“这椒房事并非妹妹书中能得,细微处需亲临体会。想那日赤诚侍奉,夫君虽口念花蕊,确于枕后备一七星匕首,冰凉之举令人寒栗。”

    符儿宽慰道:“蜀王前朝不利,怕歹人戕害,故而事事留心。匕首一事恐不只对姊姊一人,后宫各房侍主均应如此。”

    花蕊叹道:“余的不敢揣测,凭实而论,身为人妇,若不得夫君信任,如何操持家务?身为巫女,若不得蜀王信任,如何探取神珠?这‘信任’二字断不可失。圣上既对我有所猜忌,却仍旧封我为夫人,入主这金华殿,一来以这尊贵之身份将我困住,二来又于眼皮底下反复试探,若我有半点差池则命将危矣。再者,宫中各房已视我为掌刺,那李氏昭容竟派心腹小娥于我贴身侍奉,寸步不离,每日所见何人,所做何事均得向其报备。奈何小娥性情本善,非但无恶语中伤,还处处袒护照顾,遂暂且相安无事。但宫中人事浮杂,情势风云变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便虔心修诚,养性省身,每日采写宫诗,将所见所为一一昭示。”

    符儿领会花蕊之意,但心有戚戚道:“姊姊作诗传抄之举甚妙!但据我所知,这七言宫诗远源于齐梁,泛滥于陈隋,流波入前唐,近览于建帝,大都以男子描女儿态,虚情假意,称颂摹瞎,令人烦腻,不忍卒读。姊姊既然想要获取蜀王信任,在宫室树立懿德典范,为何不作上古雅言,却载之今古俗体?”

    花蕊释曰:“古之宫诗,固然浊俗者多,清雅者少,但红墙内外皆好,既可披之管弦,又可咏于歌喉,传播甚广。我做宫诗,重在诚意正身,修为心性,固选物取象力戒浮糜,只愿以素笔一支怜取周遭人事,诚以言之。”

    符儿点头道:“姊姊修辞立其诚,本为千古佳音,只恐宫墙小人肆意揣度,于平淡无奇间大做文章!”

    花蕊嘴角挂着些无奈,低声道:“妹妹提醒的是!帝舜曰:‘诗言志’,花蕊作诗却不敢言之志,只述之亲历、亲见与亲闻,不胡乱感于天,不嗔痴怨于地,诚之以实。正如眼前这面花镜,照之容,观之貌,描之象,摹之景,镜前之人纯粹,镜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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