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礼。颉跌氏笑对柴荣说:“相请不如偶遇,贤侄若不嫌弃,翠月楼小酌一番可否?”知柴荣不会拒绝,便派人将那贼子四人送之官府,与柴荣一道入了酒楼。
一入楼,柴荣便道:“还未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颉跌氏笑言:“恩人谈不上,我的全名叫作颉跌骨逻碌·阿拉那,并非你们中原人士,不过从商路过罢了。”
“那‘古路古路’大叔如何认得郭将军?”柴荣急切地问。
“行商之人,游走天下必能广交世友,况且那柴氏夫人正好是我在邢州贩茶时故友柴翁之女,初到洛阳时有幸拜访,因而认得。”
柴荣一拍桌子大叫一声:“巧也!原来古路大叔不仅是俺柴荣的恩人,更是俺柴家的故人,这杯酒一定要干!”言毕,只见柴荣将酒杯之酒到在碗里,又将酒壶之酒满上,遂一口尽灌下肚去。
颉跌氏赞道:“柴贤侄好酒量!”之后,两人便谈及从邢州到洛阳贩茶一路的奇闻趣事来。
晚饭将近,颉跌氏亲自送柴荣至城郊郭威府邸,一阵寒暄后往归,并相约另寻他日相聚。
柴荣几经周折,终于投奔至姑父郭威府上,却未曾料到郭府如此简陋,仅一进一出一小院而已,心头想着怪不道洛阳城里许多人都不曾得知还有这样一位大将军屈居于荒郊野巷。
进至府内,拜见过姑父姑母,禀明来意后,姑母热情地将其安置下来,虽然食宿简朴,柴荣却感到温馨而实在。
此后,颉跌氏多次邀约柴荣一同前去喝酒,中又结识了许多洛阳名人,上至达官贵族,下至绿林豪杰,柴荣都以其与海同宽的酒量征服了酒桌上各路神仙,成为颉跌氏不可多得的一位“同乡”兼“好友”,柴荣也尊颉跌氏为“东家”和“师父”,成天交流行商之“道”,聊得甚为投趣。
一日,叔侄几人又聚在翠月楼喝酒,席间一自称“玉虚道长”者拿着布幌凑近柴荣跟前,仔细端详后煞有介事地自言:“潜龙戏珠玉勿用,见龙摆尾虚在田,亢龙归海道有悔,飞龙无敌长在天。”说罢便大笑而欲行。
同桌人一并起哄,拦截道人言:“道长对着柴公子说了这么多条龙,究竟是何意,细细解来!”
颉跌氏也大方地放置一两银子于桌一角,让那道人自回来取之。
玉虚道长言:“贫道本不愿泄露天机,见公子数人皆豪爽之人,不妨言之一二以谢赠银之恩。”
同桌之人皆让道长入座,只听道长面露喜色,缓缓道来:“玉虚行走江湖多年,略通五行占卜之术,鲜见这年轻公子般有真龙命象之人,所谓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公子若想有番作为,还需江湖历练,假以时日,必登龙首之位。”说罢便起身向着柴荣作揖,收起银两便徐步下楼去。
同桌皆朝贺柴荣,打趣称若是夺了天下定不能忘记同饮之情云云。柴荣也当娱乐一番,拾起话头道:“日后我若真当了皇帝,你们各自想当什么官?”
同桌人酒至半酣,逐一大喊着:“状元郎!”“当朝宰相!”“大将军!”“驸马爷!”
柴荣见颉跌氏一直没说话,便特意询问道:“老叔,您最想做什么官呢?”
颉跌氏晕了口酒:“我在京洛间贩货三十余年,见那税官坐而获利,其一天之收入可敌我等三个月辛苦所得,羡煞我也。如若你当皇上,给我个京洛税院使当就万事大吉咯。”言毕,同桌皆仰头大笑,碰杯庆贺,好不乐哉。
酒过席散,乃各自搀扶着回家去。柴荣却神智清醒,每次回府虽衣衫尽沾酒气,却断无酒话更无酒行。
这日晚归,刚入小院,迎面便撞见一仙道模样者,定睛一看,竟是酒桌上自称玉虚道长看相算命之人,柴荣起了疑心,上前喝住:“妖道,骗了席间酒钱即可,怎来我府里撒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