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樨脸色更白。
姜明昊说的没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何况她一个婢女。
她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求他。
就连这副身子,都被他嫌恶,可即使如此,她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求他了。
梁樨收敛了惨淡的面容,尽量平和沉静,缓缓抬手解腰带,“奴婢知道陛下厌恶奴婢,可除此之外,奴婢再无长物,万望陛下望陛下允许奴婢侍寝”
姜明昊瞳孔骤缩,浑身笼罩着低气压,下一刻好似就是暴风骤雨,他倏地攥住她的下巴,眼神阴狠,“在你眼里,朕就是这等急色之人?还是你堂堂怀王妃寡居三年,想男人了?你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朕宠信你,你就不怕做噩梦,你就不怕大哥被气的到你梦中骂你方荡不知廉耻?”
梁樨倏然想起那个梦,想起风度翩翩的怀王面容狰狞地骂她不守妇道,想要掐死她。
她脸色剧变,更是惶恐不安,如果怀王真的泉下有知,她是不是会从此噩梦连连,甚至牵连全家?
姜明昊不知她心中所想,更不知她曾做过怎样的噩梦,只知道他一提起怀王,她就追悔愧疚,好像委身于他多对不起他们夫妻情分一般,这让姜明昊更是恼恨,这怒意却无从宣泄。
他能如何?
骂她,她却对怀王有愧,痛苦的是他。
罚她,她体弱易病,难受的还是他。
还是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姜明昊恨恨地踢开御案,抬脚就要走,梁樨却忽然回神,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陛下,求您饶果儿一命”
她整个人都贴在地上,毫无形象,毫无风姿,凄然惶然,满脸都是泪水。
姜明昊心脏狠狠抽痛,可他更恨,恨她为了别人什么都可以牺牲,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她的清白,通通都不要了,可她却不能为了他,给出一点点真心。
她越是在意他们,他就越恨,恨到想要将所有她在意的人都毁灭。
可是
他不敢!
他能无所顾忌地折磨他们,却从不敢真的要了他们的命,否则凭他们造反的罪名早该被凌迟处死了
“陛下,”也不知何时,李德海悄无声息地进来,将身子掩在大殿梁柱后面,只微微探出半个脑袋,“宸妃娘娘请您移驾漪澜殿用膳。”
姜明昊面色冷峻阴沉,挣脱了梁樨,毫不犹豫地提步离开。
李德海一直弯着腰,下意识地想看一眼梁樨,耳边却传来一声凄厉的“陛下”,他却是再没敢多看,也匆匆跟在姜明昊后面离开,临走前,只来得及给郭祝递了个眼色。
片刻后,确定姜明昊不会再折回来,郭祝跑进殿里,看到梁樨瘫倒在地,也是心酸,又不敢扶她,只能劝道,“姐姐,陛下已经走了,您起来回去歇着吧,有什么事,等明儿个再说。”
梁樨慢慢爬起来,扑的那一下撞到了手肘也没什么知觉,她望着虚空,眼神没有焦距,完全麻木了,好一会儿,轻轻地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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