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樨一愣,随即苦笑,果然是喜怒无常更甚当年。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听他的话起来,大不了也就是被他嘲讽,总好过在外面凄风苦雨地跪着。
不过刚才违逆他已经触怒他,她实在不敢再求着起来,只知道要顺着他的意,只要他心里舒服了,她才有机会求他。
“是,梁樨遵旨。”
梁樨深深吸口气,双手撑着地,咬紧了牙关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发黑,差点就要晕倒,就凭着那一股不能再丢人的念头,愣是撑了过来,稳稳地站着,才一步步挪着小碎步左摇右晃地往外走。
那一个似乎每一个步子都有可能摔下去的脆弱背影,连她最为骄傲的贵女仪态都顾不得了,弯着腰,弓着背,可还是让人觉得这样坚韧的身躯向他妥协的也只是躯体,灵魂,仍是属于她的高傲,是旁人永远无法亵渎的不屈。
姜明昊眼神冷的吓人,可眼下却没人能让他出气,顺手拽起一串珠帘,用力扯下,断了线的珠子在地上跳动许久,不知滚向何处。
雨势渐大,梁樨跪在殿前,虽是在屋檐下,可冷风雨飘,没多久全身湿了遍。
冷吗?
如何比得过心冷。
可早就认清了事实,何必伤心。
就是再不愿,梁樨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已经过去三年,虽然她是怀王妃,虽然她早就知道真相,知道过去十年情意皆是假,虽然过去十年的感情在无声的岁月里消磨了不少,可到底,她还爱着他。
多让人无力悲哀的现实啊。
他那样欺骗她利用她,她竟然还爱着他。
可是,没有关系。
晕晕乎乎中,梁樨安慰着自己,那份情其实所剩无几,再继续这样被他折磨羞辱,总有一天都会消失殆尽,那个时候,如果她还活着,至少不会再心痛了。
这样想着,梁樨嘴角牵出一丝极淡的笑,释然的笑意。
意识,却是彻底模糊了。
哪怕已经被姜明昊警告过了,可眼睁睁看着梁樨晕倒而不禀报,只怕会招来更大的怒气。
李德海几乎没有多想,几个箭步进了殿,“陛下,梁主子晕倒了。”
姜明昊双目暴睁,似乎不敢相信,随即跃身而起,踏着李德海头顶奔出殿外,看到梁樨躺倒在雨水里,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心口一滞,差点从半空跌下来。
他抱起梁樨,只觉得怀里的人儿轻的像是羽毛,一点重量都没有。
“传太医!传张太医!”
把梁樨放到榻上,姜明昊先替她把了脉,脉搏细如游丝,跟她当年不慎落水差点丧命时几乎一样,顿时吓得姜明昊面如纸色,什么也不敢做。
“太医!太医来了没有!”
他一遍遍问,李德海一遍遍答,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姜明昊轻轻握着梁樨的手,骂自己因为赌气让她遭罪。
如果她真有个什么,他就是恨,又有什么用。
“小樨,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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