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前天一场暴雨,河水决堤了,莫说田地,就是房屋都淹没了去,听说徐州城都被淹没了,那些大官人们早就带着家眷走了。”
“这……这么严重?徐州城都淹了?”马老头骇住了,以往听老人说黄河每几十年就会决堤一次,但是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
难民面带悲色的点点头,又说:“这徐州城都淹了,死了不少人,朝廷就算赈灾,也是先紧着徐州城,我们这些县城村镇还不知道有没有人管呢!”
“逃命去吧,有亲戚的奔亲戚,没亲戚的也只好认命了。”那难民摇晃着脑袋,巍巍颤颤的走了。
马志仁搀扶着马老头,面色极是复杂,只好安慰着马老头:“爹,我们也走吧。”
马老头颓废着脑袋,点了点头,马家人也跟在一群流民身后,上了路。
一路上,大家都默默无语。
张沁儿的病修养了几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原主的底子不错,虽然在家里吃的不好,但是在外面带着一群小子上山掏鸟蛋、下河摸鱼,总能找到吃的。
想到这里,张沁儿又觉得就算穷些苦些,只要找到一处地方安家立命,日子总能够过起来的,可是问题是,去什么地方安家立命?
张沁儿知道,在这个时候,一般百姓出门都是不易的,需要官府出具路引,没有路引很多地方是去不了的,不过这次洪水这么大,难民这么多,此时蜂拥而至,不怕官府要看路引,怕的是官府根本不会接纳他们!
果不出张沁儿所料,大家到了沅县的时候,城门紧紧的关着,根本不让这些流民们进去,流民们没了法子,只好盘坐在城门口,渐渐的,流民越来越多,把沅县不大的城门口给堵的严严实实的。
此时沅县的知县等人急的不得了,徐州大水淹城的消息,他们已经得到了,只是他们可没有打算收纳这些难民们。
这可是有数千人啊!吃穿用度的,谁养的起?谁又敢养?就算想要政绩,他也是不敢在这个时候下手。
知县愁了,师爷和二尹三衙四老典们可就急了,纷纷献计。
有的说要发动沅县富户到城门口设粥棚,有的说给难民们搭一些栖身的棚屋等等,这些都是常见的救灾措施。
知县却怒了,低吼着:“难道我要养他们一辈子?这么多人聚集在城门口,这像什么样子?整日整日的,总会死几个人,算谁的?”
这时候当官,政绩有没有无所谓,大不了三年后平调出走,但是要是发生了什么****,大批量的死亡,那可对官员头上的乌纱帽很是威胁的,上峰不会管这些难民们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只要人死在沅县的城门口,就算在他这个知县的头上。
知县一发怒,其他的人自然呐呐不语。
“不然这样吧,大老爷。”师爷精明的眼睛微微的眯着,露出一道亮眼的光芒。
“沅县是什么样子,周围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容纳不了这么多人的,届时我们开城门,让他们过城,除了有亲戚在沅县的,来投亲的,其他的一律不准在沅县停留。”
“这样行吗?”知县又犯愁了,这要是开了城门之后,流民们不肯走了,他难道还能赶不成?这可是好几千流民啊!
就算集齐衙门所有的衙差,也赶不过来的。
师爷苦着一张脸,巴巴的说:“我的大老爷呢!这可真是最好的办法了,只要人不死在沅县,就和大老爷没有任何关系。”
知县踌躇了一会,然后点点头,说:“只好这样了。”
于是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吩咐着师爷。
师爷喏喏有声,不断的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然后匆匆离开了。
张沁儿的心开始异常的着急起来,只是她再怎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