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姐闻言一怔,看来确实没有怀疑过道士的话是真是假。但随即把脸侧往一边,故作冷漠地说:“骗就骗吧,金老贼变成什么样,金府的人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说谎。”巫箬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冷漠”,“你若真是如此绝情的一个人,当初也不会帮那个小四儿。”
金小姐张口欲辩,李淳风打断了她的话,“事不宜迟,还是速速回金府的好。那道士看来是早有预谋,说不定此刻正是他在暗中搞鬼,否则金老爷不会变化得如此之快。方夫人,你还是先回我袖中来吧。”
宛娘点了点头,虽然不舍,还是放开了金小姐的手,化作一股灰烟回到了李淳风的袖中。看来她能离开金府这么长时间,又能在正午时分显现真身,都是李淳风在暗中相助。
事到如今,金小姐也只得跟着两人回到金府。可出人意料的是,金府的看门人正坐在大门口悄悄地打着呵欠,府内的下人也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金小姐以为巫箬是在诓她,正要发难,却见她和李淳风的神色都有些凝重,莫非真出了什么事,连下人们都还没察觉?
她猜得没错,巫箬刚走到金府门口的时候,就知道出大事了。金府的上空笼罩着一片浓重得化不开的黑雾,下面的人却熟视无睹。
“果然是那道士在搞鬼。”
李淳风显然也看见了那片黑雾,不等再说什么,他和巫箬同时发力朝金府里黑雾最浓重的方向跑去。
这样的配合默契,就像事前商量过似的,就连两个当事人心中都有些诧异。
妖气最重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是余氏住的院子。这个时辰正是她午睡的时候,院子的月门紧关着,因为下人们都知道她最烦有人打扰她睡午觉,所以都躲得远远的,以致整个院子的四周都静悄悄的。
院中的墙并不高,自然难不倒巫箬和李淳风两人。纵身一跃,眼前已是院中景致。整个地方此刻跟金玉林住的院子一样,也是连一点虫鸣的声音都没有,明明是个艳阳天,却因为头顶黑雾的缘故,而变得阴风阵阵。
两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余氏住的屋子,离门大约有五步之遥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之声。
声音很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未免打草惊蛇,巫箬用指力在窗上悄悄地戳了个洞,透过小洞一看,只见一张雕花纱笼大床正对着她,而趴在床上的人居然是刘管家!
呜咽之声正是从他口中传出,但此刻他只穿了一条裤子,目光呆直地盯着对面的角落,瑟瑟地发着抖。
他望着的地方,巫箬看不见,刚换了一个方位,就赫然看见一个黑影正蹲在那个角落里!
黑影嘴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正在吃着什么
巫箬猛地一掌排开房门,突然发出的声音和射进屋子的光线让角落里的黑影浑身一颤,蓦地转过了身。
嘴生獠牙,两眼发绿,正是那已经变成饕餮的金玉林!
只见他此刻满面血迹,长着锋利指甲的手中还抓着一块血淋淋的肉块,脚下躺着那个人正是余氏。此刻的她腹部已是血红一片,显然是被生生拉开了一条口子,露出里面的内脏。但因为还没有死透,两只眼睛大睁着,露出恐惧的神情,身体还在微微颤动着。
看到这一幕,巫箬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变成饕餮的人,会首先袭击最熟悉的人。余氏是金玉林的结发妻子,是跟他生活最久的人,所以他首先去了余氏住的地方。饕餮的速度很快,不被任何人发现踪迹是轻而易举的事。余氏被金玉林冷落多年,自然不甘寂寞,很可能早就勾搭上了刘管家。她以为金玉林缠绵病榻,便趁机在这个时间打着午睡的旗号,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