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的计划居然和巫箬的想法一致,无奈之下只好与他同行。两人没有惊扰其他下人,悄悄潜入了金小姐住的西厢房,不曾想已经人去楼空。李淳风打了个手势,示意巫箬跟上自己,两人再次来到了金府的一个角门,只见门上的锁已经被人打开了。
看来这李淳风是有备而来,连金小姐从哪扇门出去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倒是省了巫箬一番工夫。
角门的外面是一条偏僻的小巷,应该是用来供倒夜香的下人出入的。小巷外连接的大街倒是挺热闹,因为此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哪里有金小姐的身影?两人的目光在人群和货摊间来回搜寻,也没什么发现,想她一个大家闺秀出门,定然是乔装打扮了一番,让别人认不出她。
巫箬正到处看着,忽然发现这条大街的尽头似乎是通往长安城的正南门。南门外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但若是再往西南方走十五里,便是一处乱葬岗。那个地方本是一处荒林,有些穷苦人家拿不出多余的钱办丧事,也找不到什么风水好的坟地,便把尸体抬到那儿去下葬,。后来义庄和官府的人也图省事,常常把没有亲人收尸的异乡人或死了的犯人抬到那里去草草埋掉。去那个地方上坟的甚少,久而久之,因为无人理会,荒草丛生,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乱葬岗,葬在那里的人大多连块墓碑都没有。
金小姐难道是去了那里?巫箬想到这儿,连招呼也不跟李淳风打一个,便拨开人群飞快地朝正南门的方向奔去。李淳风连忙跟了上去。
乱葬岗在长安城的西南方,离正南门的距离并不算近。巫箬走到无人处,便立即施展开独门步法,在荒草树枝间腾挪跳跃,轻捷敏快如同一只飞燕。只是没想到,后面的李淳风居然很快赶上了她,与她并驾齐驱,看来这个臭道士不仅道法了得,连武功也是不弱。
李淳风是袁天罡的弟子,巫箬自然而然也把他归为了道士,只是不知道一向自诩风流的李太史知道她这个想法后会有何反应。
两人的速度都是极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离乱葬岗不远。可是一路行来,都不曾看见金小姐的身影,巫箬有些担心自己是否推测错误。
就在这时,李淳风突然对了她做了个“停下”的手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一根十米高的树杈上。巫箬停在了离他不远的一个树枝上,顺着他的目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望去,只见前方的山坳处正是乱葬岗的所在。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本应是骄阳当空,可不知为什么,乱葬岗顶上的日头却是惨白惨白的,就连从那边吹来的风都带着五分渗人的凉意。半人高的荒草在风中摇摆,就像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里面。荒草间有些散落的坟包,上面也长满了杂草,当真是连半块墓碑也没有。整个乱葬岗本应沉寂得连鸟叫声都没有,可是此刻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
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一座新坟前用力地挥舞着锄头。
不是金大小姐又是何人?
巫箬果然没有猜错,堂堂金家大小姐,居然真得到这个地方来挖死人的尸体。
当巫箬和李淳风出现在金小姐面前时,她的脸上只是出现了刹那的惊慌,便恢复了镇静。放下手中的锄头,她看了看巫箬,又看了看李淳风,显然是认出了他,但却终于没有说一句话。大概是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一个大家闺秀,跑到荒郊野地来挖死人的坟墓,无论是什么借口都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干脆闭口不言。
李淳风看着她,脸上居然露出少有的正经表情,明知故问:“金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金小姐此刻的眼神就像一只困兽充满了防备,语气冷漠地说:“本小姐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汇报。”
“若姑娘做的事不会伤天害理,本官自不会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