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巫箬再次为金老爷把了脉,并仔细检查了他的身体。
金大夫人在一旁等得焦急难安,一见巫箬停了下来,便立即问道:“我家老爷怎么样了?吃了药可有好转?”
巫箬摇了摇头,“金老爷的病比昨日更严重了。”
“什么?”金大夫人听她这么说,顿时勃然大怒。她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两日来对巫箬这个没什么地位的大夫好言相待,完全是寄希望巫箬能治好金老爷。如今眼见巫箬治了两日,金老爷的病不仅没什么起色,反而还加重了,立刻没了之前的好脸色。
她一甩手,指着巫箬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庸医,治了整整两天,居然把老爷的病治得更严重了,敢情又是个欺世盗名之徒!你给我听着,我家老爷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一定拿你是问。”
金大夫人骂得唾沫横飞,可巫箬至始至终只是平静地看着她。这份宠辱不惊的气度,让一旁的徐管家有些在意。他跟着金老爷这么多年,虽说是个谄媚的小人,还常常狗仗人势欺负下人,但也算是见过世面,阅人无数,不像金大夫人是个不出门的无知妇人。
他连忙上前,劝住金大夫人:“夫人,勿要动气。巫大夫可是李大人介绍的,怎么会没点真本事?她只说老爷病情加重,却也没说没办法医治,巫大夫您说我说的对吗?”
巫箬猜他口中的“李大人”,定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李淳风无疑,不然堂堂金府,怎么会来请她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大夫?当即淡淡一笑,“徐管家抬爱了,不过金老爷的病,巫箬恐怕真的治不好。要救金老爷,还是劳烦去请那位李大人来吧。巫箬告辞。”
说完,站起身,提上自己的药箱,便要离开。
谁料她还没走出金老爷的屋子,门外居然响起了一个令她很不愉快的声音:“巫姑娘也太谦虚了。”
门应声而开,李淳风手摇折扇站在门外。今日他一改前几次纨绔子弟的打扮,身着一件月白色长衫,外面是淡墨色的纱织罩衫,再加上手中竹柄的纸扇,真真像极了弘文馆的太学生,文质彬彬,气度不凡。
可巫箬一见他手中的那把折扇,立即黛眉微皱,那折扇的扇柄分明取自她上次遗失在水鬼船上的紫竹伞柄。虽不知道李淳风后来是怎么处置的那艘船,可是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还敢拿出来招摇过市,脸皮当真是厚的无人能敌。
金大夫人见了李淳风,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下扑了上去,“李大人,妾身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还要求求您,救救我家老爷才行啊。”
李淳风摇了摇折扇,分明是故意做给巫箬看,笑道:“金夫人,我之前就跟你说过,金老爷的病只有这位水月堂的巫大夫能治,在下是爱莫能助。”
“可是李大人,这庸这巫大夫亲口说没办法治好我家老爷的病,你也是听见的。”她还想骂巫箬为庸医,但碍于李淳风的颜面,只好生生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金夫人,在下刚才在门外,不仅听见了巫大夫的话,也听见了一些不该听见的话。俗话说,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徐管家说的对,若巫大夫没有三分本事,李某人怎么会贸然将她推荐给您呢?您莫非是在怀疑在下的眼光?”
李淳风面带笑容,意味深长地看了金夫人一眼,后者的脸色立刻一变。虽然李淳风担任的太史局将仕郎的官阶并不算高,但放眼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他是天子面前的红人,可以不受诏自由出入皇宫,得罪了他,那可真是得罪了太岁爷,自己找死。
金府财力虽然雄厚,但照旧属于士农工商最低的那一级,何况做生意的人都怕招惹官府,徐管家慌忙上前鞠躬作揖地代金夫人道歉:“李大人言重了,我家夫人怎么敢怀疑您的眼光,只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