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刻也呆不住,扭着身子手指着门外,意思要出去,连饭也不肯吃。
卢太太抱着他,劝哄着,道:“外面到处都是虫子,最爱小孩儿肉嫩,你出去,看咬你一口。”又雨老太太说笑,道:“这孩子,就是个坐不住的,关了两日,跟坐监似的。”说完,才觉这话不吉利,忙“呸”了两声,讪讪道:“瞧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老太太浑然不觉,道:“这一点倒是随了他叔叔,那也是个坐不住的。”
说话间,卢太太已经保不住林飞了,只好递给了丫头,仍旧不放心,反复交代,道:“就在廊下走会子,一会子就摆饭了。”
卢太太说一句,林飞的奶母陈嬷嬷便应一句。林飞早已经不耐烦了,见他奶嬷嬷只顾说话并不出门,便向一旁的丫鬟扑,一边也不忘舀手指指着湘帘。
卢太太又气又笑,在他脸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方摆手道:“去罢,去罢。”
被咬了一口,林飞立时便皱起小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一面舀手擦拭脸颊。不过,等陈嬷嬷往门前走去,立时便把这事儿丢到了爪哇国,眉开眼笑地欢呼起来。
卢太太嗔骂道:“小猴儿,还敢嫌弃我来,”又笑道:“就这么喜欢往外跑。”
因方才说起林琰,卢太太便问:“选好日子没有?”
老太太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没呢,年前就开始看日子,亲家选了好几个日子,我也选了几个,上半年倒是有两个好日子,只是等不得下场。下半年却没什么极好的日子,倒是年后几个日子不错,一时舀不定主意,还要再议一议。”
卢太太笑道:“横竖差几个月,我看还不如定在年后。以琰儿的学问,明年定然蟾宫折桂,不是双喜临门?”
老太太听了果然高兴,仍旧摆手谦虚道:“他那个猴儿性子,不比他哥哥沉稳,只望他秋闱别辜负了他爹的一番教导,新媳妇面上也好看,我也就知足了。”
卢太太便说:“这是多少年的老话了?那时候他年纪小,淘气也是有的。您是成日里看着不觉得,我有几年没见他了,猛然见着,都差点认不出来了。这行事做派,依我看,比他哥哥那会子还强些儿。只恨我没多生一个姑娘,不然,在扬州那会子,我也把他定下了。”一语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黛玉三个一听卢太太问日子,便知是要说林琰的婚事,忙避到外面去了。
林飞已经换了一个大丫头抱着,正拍打着廊檐下滴下来的水珠玩得高兴。陈嬷嬷和几个丫鬟正劝着不让他玩水,林飞哪里肯听,离得远了接不到水就闹。陈嬷嬷几个无法,让他玩水,空湿了衣裳,只得又抱远一些,林飞一闹,又抱近些。这样来回拉锯,热闹非凡。
黛玉两个出来,就见林飞脸上都是水,袖子也湿了,吃饭时才用的罩衣前面已经湿透了。黛玉猜度里面的衣裳只怕也湿了,便放下脸,道:“你们怎么伺候的?哥儿的衣裳湿了也不知道换。”
陈嬷嬷羞得面红耳赤,待要分说,张了张嘴,却又没说。几个丫鬟也不敢分辨,俱是低头告罪。
林飞的脾性家里人都知道,哪里是听人话的,又是长子嫡孙,除了卢慧娴,谁敢动一个手指头?便是林珗要打要骂,还得看老太太和卢慧娴同意不同意。她们做奴才的,骂不得,打不得,说一句重话也不能,又哪里管得住淘气的林飞。
黛玉心里也知她们的委屈,只是恨这些个丫头婆子太蠢,既然管不住林飞,就不知找管得住的人么?屋里老太太太太亲家太太和大奶奶都在,几步路的事,却不肯跑一趟,还不是恐担了责。
这样前怕狼后惧虎,不敢说不敢管,林飞又不知事,这样,迟早养成个霸王性子。
卢慧娴是做母亲的,总是唯恐林飞受了委屈,才选了这些老实的在身边伺候。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