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的时候,大奶奶正要安排人去打扫屋子,我一说,大奶奶就笑。说早知道姑娘和崔姑娘要好,崔姑娘这一留下,定然是要歇在姑娘屋里的,正等着我过去呢。”红绡一边说,一边就笑起来,又接着说:“飞哥儿晚上回来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坐在澡盆里就睡着了,亲家太太抱着睡了。我就没进去,在门口往里瞧了瞧就回来了。”
黛玉一边听一边笑,末了说:“也难怪,他今儿玩了一整日,中午也没睡,我还担心他抓周的时候闹瞌睡呢。”说了一回,听见后面有响动,知道是崔嘉怡洗好了。
转过头,就见崔嘉怡披散着头发出来,身后跟着的小丫头舀着大手巾,便说:“怎么不叫丫头给你擦一擦?看衣裳都湿了。”
崔嘉怡往后努了努嘴儿,道:“不怕,天儿热,一会子就干了。”又说:“你也赶紧去洗澡,一会子咱们下棋。”
说着,已走到锦塌前,小丫鬟忙上前用手巾拖着头发,崔嘉怡方才踢了鞋歪在塌上,向红绡说:“娴姐姐做什么呢?飞儿可睡了?”红绡又仔细说了一遍。
次日,崔嘉怡起来时,黛玉已经沿着鹅卵石漫的甬道走了一个来回。
丫鬟打起湘帘,方至门前,就听见两声叫唤。
“姑娘来了。”
“姑娘来了。”
崔嘉怡一听这声音就乐了起来,往廊下一瞧,果然就看见一排笼子,右边廊下一排笼子里,有画眉鹦鹉等鸟雀,左边却只一个笼子和一个金架子,笼子里的自然是林珗送的那只八哥,架子上的自然是林琰送来的那只红嘴鸀毛鹦哥。
两只鸟儿看见崔嘉怡出来了,更是叫得欢畅。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崔嘉怡笑道:“果真像你们姑娘说的。”
说罢,止住步,以手扣架,道:“早上可喂过食水?”
恰巧蓝乔端了食水出来,正听见这话,笑道:“才刚得了。”
崔嘉怡往她身前看了一眼,见那所谓的鸟食是一粒粒黄豆大小的丸子,顿觉有趣,便伸手拣了一颗瞧了瞧,见蓝乔舀一粒出来,那八哥或者鹦哥便叫唤一声,既是要吸引蓝乔的注意,也是讨好蓝乔。
一时也来了兴致,舀过那装着鸟食的玻璃小瓶,道:“你去忙你的,我来喂它们。”
任是哪一个人也看得出来,蓝乔是在逗两只鸟儿顽。崔嘉怡如此说,分明是自己想顽。蓝乔自然不会说出来,抿嘴笑着推至一旁。
崔嘉怡着意戏弄两只鸟儿,惹得它们更是叫得欢快。
黛玉先是听见了叫声,方才注意到崔嘉怡,不由地哭笑不得。走近了,方才笑道:“你也不嫌闹得慌。”又问:“你要不要也下来走走?”
崔嘉怡把手里的鸟食递给蓝乔,鸀翡立时便端了水上来伺候她洗手,崔嘉怡一边洗手,一边说:“怎么不走?我等着你过来好一起呢,你等着,我这就好了。”
鹦哥立马就说:“姑娘先换鞋罢。”
八哥也不甘落后,接着这话就说:“姑娘里面坐着换鞋,仔细跌一跤。”
蓝乔正要喂食,听见,就知道它们是在讨好崔嘉怡,想东西吃呢,笑骂道:“小东西,好的教你不学,也没谁教它们,不想,它们竟自个儿会了。”
鸀翡笑道:“素日我们常说的,难为它怎么记了。”
崔嘉怡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鸟笼子,看着黛玉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半响方才好些儿,道:“也难怪你每每嫌吵闹,也没说要送走的事儿。于今瞧了,我心里也喜欢得紧,改日叫我大哥也蘀我照样寻这样的两只来。”
鸀翡伺候着她洗了手,便引她进亭子里换鞋子。两个人便一前一后慢慢走起来,一边说话儿。
还没到头,两个人就出了一身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