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虽偶有小杂毛上门捣乱,不过都被大哥靠着粗厚的体型和遵承父训“遇强不能示弱”,轻松弭平,这七年来,党家食肆倒也算风平浪静,安稳立足。
这期间大哥还娶了个美娇娘,原以为他们一家可以快乐过生活,可惜五年前大嫂生茵茵时难产过世,原本开朗的大哥变得忧郁不多话,三个月前生了场重病,撒手人寰,把这间食肆和五岁的茵茵都留给了她。
为了谋生活,再苦、再累、再怕,她都得咬牙撑下去。
粗汉来到她面前,两手顶住腰际,两条粗腿重重的往地上踩定,吓得一旁客人往更里边缩,就怕遭到池鱼之殃。
“从今天起,你这间党家食肆每个月jiāo给我十两银子,我包管你生意兴隆,万事太平。”
党纱月两眼往上一瞪。没办法,这粗汉块头太高大,依她目测,他至少比她高出两颗半的头。
然而他再高,也没她的火气高!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好手好脚不找正经事做、专门剥削他们这些辛苦人血汗钱的匪类。
手中的屠刀狠狠地往桌上砍去,她大喝着,“十两没有!要砍手砍脚砍头随便你!”
粗汉被她更胜男人的气概给吓愣住,顿时无语。
见状,党纱月乘胜追击,学起她娘泼fù骂街的架势。“我说你呀,一个大男人的好手好脚不去工作,专门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你羞不羞,你还有脸见你家祖先没?你一开口就要十两,我家店小二每天忙上忙下招呼客人,走得两条腿都快断了,也没闲功夫多喝一口茶水,他一整个月的薪给有十两没?没!”她单手腰,一会儿指粗汉,一会儿指躲得远远去的店小二。
“店小二做个半死都没十两,你凭什么一开口就跟我要十两,凭什么!”
粗汉早从同业口中听闻党家食肆的女当家泼辣凶狠,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呛辣得很。
“凭、凭我有能力……呃,确保你这党家食肆,安然无事。”
“你们这些街头蟑螂不来闹就不会有事,这十两我给你不如给官府。”党纱月怒呛回去,“昨儿个我才送十两给一位鼎鼎有名的捕快,我已经叫人去请他来了,你要是再不走,就等着被抓去牢里关。”
党纱月的话才一说完,门外就传来五岁的茵茵充满稚气却坚定的高喊声,“姑姑,捕快大人来了,你快点出来迎接。”
粗汉一听,满脸惊慌失措,转身朝外狂奔,狼狈的落荒而逃。
“各位客官,没事,就当免费看一场戏,戏落幕了,请用餐,还没上菜的请再等等,我马上去煮。”
党纱月拔起嵌在桌上的屠刀,转身yù进厨房,方才看得入戏的几名好心客官连忙提醒道:“党老板,捕快大人来了,你怎还不快出去迎接?”
话语甫落,门外的茵茵边走入内,边高声喊着,“姑姑,捕快大人他见没事便先走了,他说他可忙着呢,不过只要你吩咐一声他马上就会来!”
“这捕快大人也真够义气的。”党纱月干笑着,搂着茵茵的肩膀,边笑边走进厨房。
掌柜的一脸纳闷地挨近她问:“党老板,你真有拿十两银子给捕快大人?可帐本上没记下。”
党纱月低声咒道:“我又不是钱多,白白拿钱给人家干啥!不这么说,那只臭蟑螂老鼠会乖乖离开吗?”
掌柜了然地点点头,“噢,了解、了解。”
“姑姑,我配合得不错吧!”茵茵一副小大人样。
“还行!不过比你姑姑我五岁时,还差了那么一点。”党纱月嘴上虽这么说,内心可心疼了。
茵茵打从一出生就没了娘,大哥不续弦,只请了个nǎi妈,她和大哥成日都在食肆里忙和着,茵茵三岁时就来食肆里帮忙,有模有样的跟着洗碗,没娘已够可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