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复,寻常人即便有开锁的钥匙,不得要领也打不开。
傅云生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落上锁,钥匙则收进他随身挂着的小猪荷包内。
她垂下细密的眼睫,将茶盘放上桌,斟了杯清香的龙井茶。“大人案牍劳神,想必累了,歇一会儿吧!”
“嗯。”傅云生微微颔首,双手却不是伸向茶点,而是巧妙一拽,将她拉到自己膝上坐下。
美人在怀,他好似心情不错,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
“你干么啊!”她推了推他,心韵凌乱如麻,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紧张。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颔,幽深的墨眸审视她。“你这几天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她心跳更乱了。“有、有吗?”
“是不是在府里待得闷?想回田庄?”
如果可以回去那该有多好!至少她可以离这松柏园远一点,也就有理由拿不到他的机密情报了。朱妍玉幽幽地叹息。
傅云生紧盯着她,那过分深邃的眼神看得她更加心慌。
他该不会……都看出来了吧?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笑,又亲了亲她额头。“来替我更衣,我要沐浴。”
“是。”
她传令小厮在澡间备好热水,接着服侍他更衣。他脱下外裳后,仅穿一件单衣就进澡间了,而她送给他的那只小猪荷包就那样随手搁在软榻上。
她瞪着那荷包,感觉那颗圆滚滚的猪头彷佛朝她咧开嘲讽的笑容,许久,她终于颤着手拾起荷包打开。
一支造型奇特的镀铜钥匙落入她掌心。
她的手抖得更厉害了,连续握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收起拳头,握紧了钥匙。
她来到书案前,回忆着之前看过他开锁的步骤,将钥匙插入不规则的孔洞里,左转三次,右转两次,接着再左转一次。
叮!
她听见卡榫松开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地后退一步。
她呼吸急促,心韵乱不成调,这比之前为了带弟弟逃脱,在那些兵丁的汤里下药更令她惊惶。
那次她是为了求生,不得不放手一搏,而这次……
是为了什么?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朱妍玉撑起发软的双腿,重新回到案前,打开木盒,里头压着一叠厚厚的信函。
他总不会每天都仔细数过这里头究竞有几封信,所以她随便抽几封出来,他应该一时也不会发现吧?只要拿出来给宋殊华看过,接着再找机会放回去……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吧?
可以吧?
她犹豫着,究竟该从这里头抽出信函来,还是将木盒关上?
经过一番煎熬,朱妍玉终究还是关上了木盒,将钥匙放回猪荷包里。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做出这种决定?只是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想起那宛如杀神的男人也有温柔微笑的时候,她忽然……很舍不得……
帘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跟着沐浴过的男人湿着发来到她面前,水珠一滴滴落到地上。
她一凛,逐去脑中纷杂思绪后,转过头来,对他俏皮一笑。“怎么也不擦一下头发就出来了?瞧你把地上都弄得湿答答的!”
她发着娇嗔,一面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拉着他在软榻坐下,欲替他拭发,他却陡然拉下她的手。
“怎么了?”她讶异地望他。
他不答话,一双湛幽的墨眸亮晶晶的,如暗夜里的黑色明珠,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彩。
“到底怎么了?”她更奇怪了。“你好像很高兴?”
他依然默不作声,只是用手捧起她的脸蛋,细细地看着,看得她粉颊羞红。
“干么啊?大人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