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朱妍玉深深一鞠躬,喜气洋洋。
傅云生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喜孜孜的笑容,俊唇若有似无地一勾。
从此以后,朱妍玉在这马场除了马僮之外,又多了一个令人景仰的身分——都督大人的讲师!
当然,傅云生对外并未为朱妍玉正名“讲师”的名分,只是消息传出来,众人得知朱妍玉只须每隔数日为都督大人讲讲马经,一个月就能多得二两银子,虽说这“束修”并不算多,但重点是都督大人愿意屈尊向她求教,这表示她必是个有真材实料的,如何能不高看她一眼?
一个年轻姑娘家在都督大人面前如此有面子,也难怪福师傅听闻此事时,会气得差点翻桌。
于是,朱妍玉在马场的名声水涨船高,连带她弟弟朱相宇也改善了待遇,工作分量轻省许多,每日大半时间都可以留在屋内读书写字。
对周遭热切的注目,朱妍玉自然有所感受,但她仍是一贯低调行事,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只以笑脸迎人。
时光如水流逝,入冬以后,山间气温骤降,每日清晨,朱妍玉几乎都是冻醒的,而往窗外望去,总能见院子里那棵老树枝头凝了一层白霜。
这时候能到凌风院为傅云生上课,就是件幸福的事了。相较于她在下人房晚上只能烧一个炭盆,他屋里却是铺设着地龙,镇日烧得暖融融的,舒适宜人。
一日,朱妍玉夜里受了凉,早上起床有点头重鼻塞,懒洋洋地不想动,可偏偏傅云生命人来传话,说今日临时要出门一趟,要她尽快备马。
职责所在,她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马厩。喂流星吃过草料后,拿梳子替它顺鬃毛,接着哄它吃了块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打点妥当后,她又去察看吹雪的情况。吹雪今日精神不错,见到她撒娇地低唤一声,用马鼻子蹭了蹭她。
流星见她们一人一马如此亲密,似是吃醋了,重重地哼气,马脚踢了踢前方的栅栏。
朱妍玉笑了,朝流星扮了个鬼脸,接着来到水槽前,舀了一大桶清水,想提去给吹雪喝时,忽地脑门一晕。
她连忙原地停定,闭眸片刻。待那阵晕眩过去,重新睁开眼时,却有一只大手将她手里的水桶接过去。
是傅云生。他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披着墨紫色镶毛边大氅,墨发高高束起,随意穿过一根古朴的乌木簪,极是英挺帅气。
她怔怔地瞧着他,心神恍惚。
他蹙眉望她。“你还好吧?脸色很苍白。”
她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惊觉自己莫名在发呆,连忙定定神,伸手拂了拂鬓边几滴冷汗。
“我没事。”她微微一笑。“就是好像有点发热。”
“你生病了?”他语气急促,伸手就过来摸她额头。
她吓一跳,下意识就偏头往后躲。
他目光一沉,却是更坚定地抚上她前额,果然微有汗意。
“我……我真的没事。”他这分明是关怀的举动令她有些发慌,呐呐地解释。“就是晚上有点冷,屋里只烧了一个炭盆……”
“走吧!”他沉声打断她。
“什、什么?”
“我送你回去。”
语落,他也不等她回应,迳自便转身走出马厩,她只好跟上。原本想默默地走在后头,他却放慢了脚步,显然是在等她。
于是这一路,两人几乎是并肩一起走,偶尔他甚至会稍稍落后她一步,似是欲观察她的身体状况。
夹到下人居住的那一排房屋前,朱妍玉停住步履,垂眸低语。“多谢大人送我回来,到这里就可以了。”
“你的屋子是哪一间?”他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是最后头那一间。”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