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要偷盗或任意攀折树木当然,这一点呼吁被所有人当作耳边风,镇上种的树都是好树,那叶子多美味啊,怎么可以放过不是?于是偷盗或攀折的行为完全无法遏止,县太爷也只能每年继续努力种树,然后痛心疾首地跳脚了。
「等什么啊?难不成又有什么大事要公布了?」大丫好奇地瞪大眼。
钱香福点头,大方分享道:「我昨天在粮行门口听人说的,说县太爷今天会派人过来宣讲和贴公告。这一年到头的,也不见得贴上一次公告,想来是大事了。既然是大事,就得好好听着才行。」
「知道那些大事有什么用啊?跟我们又没有相干,我们还不是过着自己的日子?」大丫兴致缺缺地撇嘴。
钱香福看了看大丫,本来想再说些什么的,后来还是作罢。反正大丫上头还有个厉害的娘,确实不用知道太多,即使那些大事与她自己切身相关。所以她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娘决定嫁哪个了没有?」
「我娘烦着呢!其实她才不想嫁人,嫁了人就不好接客赚粮食了。可是西村那个王大柱跟兄弟几个占了一块好地,犁出了好几亩田,年初种了豆子,收成还不错,还盖了三间土屋,也算是有家业的人了。你也知道我家三弟长得跟他一模一样,都不用滴血认亲就知道是他的种,他才会说要娶我娘;你也知道,我娘跟镇南的那个高木匠比较好,有时让他进屋子里睡都不讨要粮食的。我大妹应该就是他的种,不然怎么每次他来,就只带了个面饼给大妹吃,别人都没有。」大丫很大人样地叹了口气,「其实除了王大柱和高木匠,还有其他人也觉得把我娘娶回家很合算。我娘能生又厉害,一个女人活在这世道都没吃什么亏,还把我们几个孩子都养活了,厉害成这样,别人都比不上,娶回家一定能兴旺。」非常自豪。
钱香福也觉得大丫的娘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本身既是娼,也是皮条客,还是人牙子兼媒婆,各种身分任意转换,毫无违和。xìng格剽悍,手段俐落,也颇讲诚信,在梅川镇里极有口碑。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竟还活得很好,谁看了都得说个服字。
「所以你娘决定不嫁了吗?」
「还是要嫁的。」大丫点头,左看右看,确定周边没人之后,还不放心地凑到钱香福耳边,非常小声地说着自己偷听来的天大消息:「前儿有个从京城过来帮商队押货的护卫,来我娘这儿光顾给的消息,说咱这大定朝的皇帝已经把蛮子都赶出中原啦,也把那些很厉害的盗匪给剿了,剩下的不过都是不成气候的。也就是说,乱世已经结束了,这世道要变天了,好日子要来啦。所以跟我娘说最好找个人嫁了,因为朝廷慢慢不打仗之后,就要开始定规矩了。如果我娘现在不挑个中意的嫁了,以后也会被朝廷给安排配个汉子的。」
钱香福一惊,低喊道:「那啥朝廷凭什么硬给人配汉子!?自个儿想单着不成吗!?皇帝管打仗就好了,还管咱这种小民的家长里短?他闲成这样,怎么不去多种几棵果树来让我们日子好过一点!」
「我娘也是这样说的。」大丫点头,继续炫耀她偷听来的大消息:「可那人说,这四、五十年来死太多人了,尤其蛮子入关那十几年,一个城一个城地屠过去,咱中原的人都差点被屠光了,后来有能力抵抗的都占山头当盗匪去了,他们人杀得比较少,但把人家的粮抢光了,田地给毁了,所以剩下没被杀死的也差不多都饿死了……反正那个人说了很多,我不是很懂,不过最后他劝我娘嫁人时说的话,我就了解了。他说啊,现在青壮男人少,女人更少,这几十年大家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能活着喘一口气已经很了不起,其实大伙身子骨都不好,所以孩子都生不出来了。像我娘这样能生的,一定得嫁人,皇帝现在需要大家多生孩子。」
「生孩子跟嫁人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