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纱外出的,除了他们俩外也只有齐聿和秦公公,两名驾车侍卫更是忠心不二的亲信,那……就只剩与时月纱情同姐妹的玉贵人知情了?!
他眉头陡地一蹙,脑海浮现后来出现援救的黑衣人,看身形就是个女子。但,这也说不通,一来,她身子虚弱,二来,若真是她透露他们的行迹,又为何要出手相助?
思绪翻转间,夏太后已走至床前,点了点头,说:“好在皇上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但是……”她直视着神情冷峻的靳成熙,“一波刚平,如嫔一事虽没有人心里好受,皇上也该珍重自己,这个国家可禁不起另一场波涛了。”
“朕明白。”他淡漠回答。
她柳眉一挑,“皇上是真的明白吗?怎么哀家觉得要过段太平日子极难,连想好好过个年都不容易?”靳成熙的脸色骤然一变,时月纱则倒抽了一口凉气,其他人也跟着变脸,奴仆们个个低下头。
“还记得先皇当年即位,就是由我夏家支持,才得以建立万世基业,而今皇上荒废朝政,沉迷女色,这可不是过去仁民爱物的皇上会做的事,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yīn谋,应该将兰贵妃带进牢里好好拷问才是。”夏太后的语气愈说愈不善。
“没错,皇上的命何其珍贵,容不得有一点点的闪失。”夏都芳也说得振振有词。
一个姑姑、一个侄女一搭一唱,简直像是套好的,时月纱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明白靳成熙为何强忍着痛楚也不用麻yào,他一旦昏睡过去,又有谁能震得住夏皇后跟夏太后连手?
想到他身受重伤却只想着她的安危,她的心情一阵激动。
靳成熙神情yīn鸷,但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的提气忍痛,硬逼自己撑下去。
“来人,先将兰贵妃拉到牢里!”夏都芳直接下令。
靳成熙俊脸倏地一沉,“皇后的权势何时比朕更大,可以越权抓朕的人了?”夏都芳脸色一僵,“可是……”
“兰贵妃勾引皇上,让皇上松懈了国事,的确有罪,按理该直接贬出宫外。但皇后仁慈,才让她入牢里问个详细,皇上可别不识好人心。”夏太后是明着帮腔。
“太后说那么多,就是要为皇后铲除兰贵妃这个眼中钉吧?但此次出宫,全是朕的主意,不要多名侍卫随从,也是朕的主意,更何况古今中外帝妃微服出游,难道还有抬轿兼鸣锣开道的?”靳成熙即使身负箭伤,天生的尊贵气势仍让夏太后震慑,尤其那双黑眸中的严唆之色,让她面对他几乎挑明的回呛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此番唇qiāng舌战,也让气氛立即陷入一片冷凝中。
“但朕还是多谢太后以真言劝,朕日后出宫,会更妥善安排。”靳成熙这也算给她一个台阶下了,夏太后不会笨到不顺着阶梯走,即使老脸已挂不住。“也好,既然皇上能悦纳忠言,哀家就不必太忧心,皇上好好休息吧。”
“太后过来只为关切朕的身子吗?可堂堂皇帝被人当街刺杀,此事太后却不在乎?”靳成熙冷冷的看着她,捕捉到她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惊愕,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神态。他在心中冷笑,但接下来的话却是对齐聿说的,“传令下去,朕绝对要逮到人,绝不让那帮有心人逍遥法外,是不是呀,太后?”夏太后闷闷的点头,甩袖带领宫女等一干人离去了。
靳成熙又感到一阵剧痛传来,可他告诉自己还不能昏过去,至少,得等到时月纱安全出宫后。他深情的看着一脸忧心的时月纱,再看向夏皇后,神情变为冷漠,“皇后还不走?”
夏都芳撇撇嘴,直挺挺的上前行礼,“那臣妾告退,皇上好好休息。”一一福身,她转身就走,但靳成熙的话也随即在她身后响起“这几日,朕要好好休息养伤,传令下去,朕谁也不见,擅闯寝宫者,死!”她脚步霎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