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同伴,既然如此,他就暂且忍耐,等千岁百岁的心愿完成,中枢采取行动前,他会先送一份礼物给诗蔻蒂。
作为迟到的加冕贺仪。
上午十点一刻,加冕仪式开始。
没有他国王公受邀参与,也没有繁琐隆重的仪式,更没有臣民朝贺,甚至连媒体也不在场,有的仅仅是宣读中枢颁布的,赐予诗蔻蒂国王头衔的文件,以及一次简短授冠。
现场气氛表面看似庄严肃穆,私下里却散漫又随性。
混在大批海军士兵当中,波鲁萨利诺压低声线,慢吞吞向边上众人解释,甲板中央正在进行的各种仪式含意。
没办法,绝大多数海军都平民出身,很少会目睹这样的热闹。
好奇心人皆有之,为避免仪式中途因为太多窃窃私语,而导致某些人恼羞成怒,作为有常识还热心助人的波鲁萨利诺,当仁不让肩负起解说员工作。
把原本国王加冕应有的荣耀光景,与此刻的无比寒酸,逐一比较,不遗余力的向海军士兵们推广,登上王座的现任都姆兹国王究竟如何受到重视。
这场在波鲁萨利诺看来更象是闹剧的加冕,意外终止于女王陛下名正言顺之前的最后一项特定仪式。
依照都姆兹千百年传统,登基的国王必须在仪式上吹响新月之笛,向世界展示其君权神授的天然合理性。
众目睽睽之下,诗蔻蒂将手中的笛子凑到唇边,然而,传闻中无上美妙的乐声并未出现,相反的,新月之笛发出扑扑杂音。
简直象是被针刺破的气球。
十分钟后,甲板上陷入细微混乱。
织锦地毯中央的诗蔻蒂惊慌尖叫,两侧跪满都姆兹宫廷奴隶都安安静静俯低,她得不到任何帮助,无措地被中枢官员的随从当场羁押重生之专属歌后。
珍珠冠冕因挣扎而掉落,一如它的主人,一步之遥就此堕入地狱。
透过人潮缝隙静静看着那一幕,波鲁萨利诺不无讥诮的掀了掀唇角,不动也不言语。
良久,趁着周围海兵们不自觉的往中央簇拥,试图近距离一睹为快,国王加冕仪式失败闹剧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从主舰甲板回到锡兰号,不过转眼之间,对于波鲁萨利诺来说,自然系闪闪果实,掌握得当在某些时候尤其好用。
然而,找到千岁百岁却花了他好些时间。
那人没在住舱,也没在往常喜欢呆的阅读室或者训练场,他沿着线路绕过几圈,顺手逮着一位今日留守的士兵,问过才知道,她似乎在后甲板。
于是,波鲁萨利诺脚尖一转,直接元素化从舱壁开启的圆型窗户离开,沿着光束直线轨迹,在半空经过折射,最终凝聚在她所在的位置附近。
八呎镜,是波鲁萨利诺为自己近些天摸索使用恶魔果实能力过程中,初步掌握的招式定下的名称,他还没在她面前使用过呢~
足尖踩到沉定甲板,稳住身形,波鲁萨利诺抬眼四下环顾周遭。
今日难得天晴又因公务而放假,锡兰号的后甲板,空位横七竖八绑着绳索,数也数不清的床单和海兵制服迎风招展。
来回看了好几次,才从晃来晃去的布料缝隙里看到隐约一角,波鲁萨利诺又抬手拿指尖掸掸衣袖,之后,悄无声息地摸上前去。
那是后甲板阳光最盛的一角,四周挂满几乎垂地的被单,走在其间,沿着风吹拂的布料散发出洗涤剂的干净味道。
千岁百岁窝在布料森林与船舷之间的甲板上,抱着枕头,离她蜷卧十几米之外,堆放货物的角落,球球团在木箱顶上,一人一只,用一模一样的姿势睡得很香。
这一幕落在波鲁萨利诺眼里,一瞬间心里突地一撞,仿佛一种魔咒驱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