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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风起,帷幔翻飞,李墨言轻盈跳入如浓稠墨砚般深沉的夜色之中,一地耀眼红光自脚下直铺气势恢宏的风清楼。
不待朱漆恭请,她健步如飞,捏着手腕的墨玉手镯一路横冲直撞。
一入门庭,天籁之音猝然进耳,婉转c深沉而又飘然出世,似要将她心头所有烦闷喧嚣一并扫除。
李墨言悠然止步,内厅幽深宽广,四角矗立白玉天柱,地壁皆由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地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绽放,火红纱帘随风而漾,无数盏火红灯笼犹如星辰缀满视野,触动她所有感官,一切纷扰就此烟消云散。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她循声望去,只见内庭右侧,漫天漫地的火红之中独挂一帘纯白,突兀到了极致,纱帘后一个曼妙身影伴着歌声婀娜起舞,吸引着厅内所有炙热目光。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珊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悠扬笛音急转,纤细的罗衣从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惊鸿姿态飞舞散开,曲折的身段手脚合并,而后迅速打开,仿似含苞待放的白莲在刹那间盛怒。
笛音落,琴音起,舞姿忽变,略带几分缠绵悱恻,几个急速旋转下来,舞者悠然倾倒,歌声戛然而止,那一抹倩影蓦然被一袭火红压下,厅内娇喘连连。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对风清楼落梨姑娘的入幕之宾可谓恨之入骨。
三千发丝落瀑,落梨香肩半露,李墨言眉头轻蹙,不期对上一双孤傲黑眸,凉意袭来,陌生而又熟悉。
四目相对,冰火相接,刚才还在床榻之上的落梨下一秒已便人踹出了白色纱帘。
“嗯~”落梨似残风落叶,伏在地上痛苦娇吟,一身墨黑舞衣半退,露出胜雪肌肤,还残留的双颊挂满晶莹泪珠,我见犹怜。
众人大惊失色,却无一人愿意上前搀扶,只是声声载怨,数落那幕后之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突然,白幕倾落,一个身如玉树的红衣男子赫然显身。
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疏狂不失俊朗,他嘴角微扬,只顾戏虐浅笑,“落梨姑娘自重,在下已有妻室~”
罪魁祸首一出,众人眼中的鄙夷却转瞬即逝,直叹:好一张惊若翩鸿的脸。
李墨言却犹如电击,眼前之人的容貌迅速与梦境重叠,此人居然就是豫州城里的绝色摊贩,那个终日在她梦里穿梭的妖孽男!
好个始乱终弃妖孽!
李墨言眸光一闪,不觉怒从中来,悬在半空的手遂反向后背木刀,旋即怒吼道:“妖孽,老娘今天就收了你!”
“哦?”妖孽男眉梢轻挑,拂袖大笑,一时语惊四座,“娘子,你这可是谋杀亲夫~”
轰隆!
此话一出,厅内立刻炸开了锅,众人或惊讶或怜悯或怒言,纷纷将矛头指向了风清楼里的不速之客。
“咦,原来袁家少主风流成性竟是因为娶了一房丑貌无盐的妒妇~”有人恍然大悟,一语道破玄机。
“哎,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有人感叹天公不作美,竟要丑妇配俊男。
“就是就是,她不会是想杀了落梨姑娘吧?”也有人依旧对落梨姑娘念念不忘。
“”
耳旁风言风语四起,李墨言又惊又怒,左右顾盼间,看尽世人丑恶嘴脸。
这风清楼中唯一没有笑话她的,正是傍晚时分勇揭缉拿告示的两人。
两人一站一坐,静立于二楼栏杆前,颇有傲视群雄的气势。
“嗯,还是我家娘子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