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言还刀入鞘,白了一眼满脸怒意却无法动弹的秦冉后,转身把凤鸣刀往长笙怀里一抛,不耐烦地冲秦晟努了努嘴,“去,把她一并杠了去。”
“啊?”秦晟擦了擦额头,一脸为难,“二当家,这不妥吧?”
“不妥?”李墨言眉梢一挑,负手慢步走到秦晟面前,冷笑道:“那你说如何才妥帖?是用以下犯上的罪名剁去她的双手还是以冒犯长辈之名割了她的舌头?”
闻言,秦晟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二当家息怒,大小姐只是任性惯了,属下这就去办。”
权力在手,岂有不用之理?
既然秦坤老头那般不厚道,把这棘手的问题抛给她,那她自然是要好好报答。
温碧池,就坐落于这清风崖后的那片斐然竹海深处,原是一汪天然温泉,经过人们后期用碧玉精心打造,便形成了今日瑰丽奢华的温碧池。
竹海清凉,绿意盎然,碎石小路,曲径通幽。
待下人离去,李墨言突然嘴角一咧,将心中积攒的不爽全然集结于右脚。
只听“哗啦~”一声,水花立时四溅,刚才还僵在温碧池旁的秦冉已被她解了穴一脚踹入池中,紫色衣裙浮起,她一脸的惊慌失措,双手奋力拍打着水面,脸上头发上沾满了花瓣,看着好不狼狈。
长笙浑身一抖,斜了一眼坏笑的李墨言,脚步直往一旁挪动,唯恐自己会变成下一个秦冉。
“莫言你个乌龟王八蛋!”秦冉怒不可遏,稳住身体后,蓦地击起一注水花,然后右手一拍,水花直射李墨言面门。
李墨言却是嘿嘿一笑,矮身一躲,水滴立时擦过她的头顶直射她后背的青竹,青竹一震,绿叶纷飞。
她却不在意,只是蹲到池边,右手垂在池里,任由温水在指间流淌,“乖侄女,你叫谁乌龟王八蛋呢?”
秦冉所落之处,水位并不算太深,恰巧浮至她胸口位置,听到李墨言唤她乖侄女,顿时恼羞成怒,双手瓢拨起水花,直冲李墨言方向行来,一池鲜花被她搅得惨不忍睹,“谁是你侄女!老娘跟你势不两立!”
“啧啧啧~”李墨言摇头坐到池边,蓦地把脱了鞋的脚丫子伸进水里,踢打起的水花一滴不落全数打在秦冉脸上,“势不两立就势不两立,现在的我可是这天狼寨的二当家,根本就不需要惧怕你~”
突然,秦冉哭了,不是撒泼式的嚎啕大哭,也不是委屈式的带雨梨花。
她嘴角肆意勾起,脸上挂着复杂的笑,两行清泪就那么自然地混合泉水静静流淌下来,“十年,原来这十年不过是一场黄粱美梦,他终究选择让我梦醒。”
李墨言眉头一蹙,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做事不顾后果的秦冉会突然自己转过了弯来。
是啊,百里辰何等傲骨,他若不愿谁也逼迫不了。
不过,这样的秦冉真心让她担忧啊,她宁愿看到秦冉没心没肺地跟她大吵大闹。
见状,长笙鼻子一酸,哭腔里隐隐藏着怜悯,“秦冉姐姐”
秦冉把泪一擦,蓦地冲长笙一笑,“我没事,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李墨言白眼一翻,心里暗道:不会才怪,昨天拿刀抹脖子的可不就是你么。
“百里辰是个君子,他上山是为了遵守与你爹爹定下的十年之约,他下山亦是因为遵守与你爹爹定下的十年之约。”
到最后,李墨言终是见不得她这副强撑的模样,一语道出当中秘密。
“十年之约?”秦冉呆呆张嘴,眼中再次燃起亮光。
李墨言点头,认真道:“对,你爹爹以替他报家仇之名换取他十年的自由和才华。”
听到这秦冉不禁又心灰意冷起来,“原来他呆我身边十年只是因为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