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前楼西厢,某丫鬟房内,李墨言坐在梳妆台前,双手抱着双鱼铜镜,激动的全身颤抖,就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镜子里的人是谁?
那个眉毛浓粗c皮肤枯黄,左脸还爬着一条好似蜈蚣般狰狞的刀疤的丑女人是谁?
李墨言欲哭无泪,难怪二牛认不得她!难怪那车夫要拿鞭子抽她!难怪死胖子要拿她开刀!难怪!难怪!难怪!
“怎么了,怎么了?”
听到李墨言的哀嚎,楚怀抱起从柜子里翻出来的衣裳赶紧跑了过来。
“这这这铜镜上的鱼刚才好像活了,我瞧见它们动了~”
李墨言苦笑回头,脸上僵硬地挤出不可思议,双手使劲磨蹭着铜镜上的鲤鱼,只是满脑子里还惦记着自己那张惊心动魄的脸。
娘亲的易容术她是知道的,厉害之处不在真假难辨,而是正常清洗之下竟能维持三个月妆容不掉!
天啊!她终于明白了娘亲嘴里所谓的‘保护’了,敢情就是把她往死里整啊,银子忘给也就算了,居然给她画了一张丑到极致的脸,自己虽然长得不如娘亲那般倾国倾城,但好歹风华正茂啊,如今倒好,让她顶着这副尊容在江湖中行走三个月,叫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哈?莫言,你也太逗了吧,定是眼花了。”说笑着,楚怀递过衣裳,两轮弯月蓦地闪过一丝精光,“快换衣裳吧,不然阁主该要骂人了。”
“嗯嗯嗯。”
有台阶下,还不赶紧下?
李墨言赶紧接过楚怀给她挑的衣裳,果断往屏风后面钻,并以风一样的速度穿好了这身俗气的桃红罗衣。
“不错不错,看不出来莫言还是个衣架子,太合身了。”楚怀围着换好衣裳的李墨言转了两圈后,又兴奋地拉起她回到梳妆台前,“来来来,再上点妆就更好看了!”
说罢,拿起台上的胭脂水粉就往她脸上涂抹,李墨言乖乖地仰着脸,非但没有反抗,而且还装出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仔细观察着楚怀的面部表情,“真的吗?就像楚怀姐一样漂亮吗?”
“是呢~”楚怀一边敷衍,一边给她上妆,狭长的双眼中哪里有赞美的意思。
“看看!”上好妆,楚怀又扶起李墨言手中的双鱼铜镜,怂恿道。
浓眉还在,刀疤也还在,只是脸上又多出了两坨绯红和一张血盆大口。
这是要去吓人么!
李墨言看得眼皮直跳,嘴角直抽,内心直发颤,恨不得一刀劈了眼前仍旧一脸无害的楚怀。
“呀,赶紧走,时辰快到了!”
楚怀突然脸色一变,抢过她手里的铜镜随手一抛,拉起李墨言便咚咚往东厢房跑,一路上大盏大盏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匆忙中李墨言似乎听到了聚在一块丫鬟们说着“世子”什么的。
而东厢房,金凤闺阁内,阁主穿着一身亮眼宝蓝蜀锦杵在珠帘外是左顾右盼,心想这楚怀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来啦,来啦~”
听见声响,阁主脸上立刻笑颜逐开,甩着锦帕迎了上来,“楚怀丫头你可回来了,人呢?”
楚怀含笑,把头一点,随即将身后的李墨言拽出,又往阁主面前一送,讨好道:“阁主,您看!”
阁主估摸四十来岁,体型偏瘦,脸上虽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但眼角的皱纹还是没能盖住,眼尾像是要裂缝的核桃。
待她看到李墨言时,不由惊呼出声,“哎哟喂~”
想她徐春满在风月场所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日却还有被吓得拍着胸口直往后退的时候。
这人还真是丑到了一定境界,想着便冲楚怀竖起了大拇指,“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