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赶紧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少放面多放牛肉。”年轻的小伙子用黑黝黝的袖口在桌子上蹭了两下,故作姿态的吹了吹本没有的尘土,一边不耐烦的大喊着老板给他点菜。这家面馆虽然是小字号,但牛肉面做的是不错,来的基本都是老客人,曾阿赖勉强算是里面其中一个。谁知这一句喊出过后倒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堂堂俞州小霸王还能被这一家小面馆给无视了,当即一拍桌子;“老板!老板死哪去了,不知道你曾大爷来了还不快点出来招待,不知道这条街谁罩啊!”
“哎哟,快看看这不是曾阿赖吗?怎么着,又在这充大爷啊?”对桌的正和人吃饭的男人一手逗着鸟笼里的画眉,笑嘻嘻的看着曾阿赖本来一脸横肉笑出来全是褶子。“这条街你罩了?要不我回头问问二爷,是不是再给你供奉点保护费什么的?”
不大的面馆里曾阿赖正好和那男人看了个正眼,脸色瞬间灰了下来,假装看了看左右转身就要离开。男人叫吴昊是俞州城里帮会里二爷手下负责养鸟的,平日跟在二爷身边沾了不少风光,基本城内像这样的小饭馆的月钱都是他负责收的,曾阿赖本来只想在这蹭一顿吃喝就拉倒,谁知道这下碰到正主了。
“别走啊,你不是让我给你下牛肉面吗?”曾阿赖有一个臭毛病就是走路不爱抬头,一是因为个子较矮再就是小时候常受欺负,也不敢抬着头。这下正好撞到了堵在门口的面馆老板,老板叉着腰腆着大腹便便的肚子一脸怒气;“几次了?吃完就跑,冒充什么不好,你冒充帮会的,老子还真以为你走了血霉能混进帮会,干净是拿着个骗我,今天吴大哥倒正好在,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给你扔牛肉锅里,让你吃个够!”
曾阿赖哈腰搓了搓干裂的手掌,回头看了一眼吴昊,又看了看老板;“这个吧,老板,你说我这出门急没带现钱,要不打给白条咱们先欠着?”
一只带着热牛肉汤的海碗被吴昊扔到了曾阿赖的脚下,溅的它那双破草鞋都湿了,满是泥渍的右脚被烫的红肿起来。“龟儿子,你是不想活了是吧?拿着我帮的名声到处招摇撞骗,你当老子傻啊,今天正好逮到你,你女良的还想打白条。”
曾阿赖低头擦了擦脚腕上的牛肉汤,脚上有一块都被烫起了水泡可还是强忍着笑道;“吴大哥,呸,吴大爷您说咋办!”
“咋办?你不是馋吗?你把地上的牛肉汤给老子舔干净了,我就绕你一次,记得要像狗一样哦。”吴昊此话一出小屋里的人都放下筷子看着曾阿赖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家面馆简易的紧,说是面馆不过是拿杆子和布支起来的大棚子,地上哪有什么地板砖,全是泥土汤早就渗下去了,这压根就是让他去舔那些经过无数人踩踏的泥土。曾阿赖俯下身子,盯了半天怎么也下不去着嘴,眼珠一转耗子一样窜出了门口。
俞州城自太平盛世之后是出了名的太平,加上城里人多有打猎,行商,也没有什么抢劫偷盗的事发生,这倒是便宜了衙门里的官差,除了平日巡街简直就是白领银子的差事。每天中午和午夜来回转两圈签了日值就可以回家了。曾阿赖窜出了门口一个踉跄跌在了大道之中,刚好碰见两个下了差的捕快,连忙不管不顾的抱了上去,可还没够到大腿就被迎面一脚提了出去;“哪来的臭要饭的,弄脏了官爷的靴子。”长着络腮胡的捕快喝道。
曾阿赖打了个滚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脚印“要饭的?我不是要饭的,他们帮会的要杀人,您快救救我啊。”曾阿赖的确像一个乞丐,一身带着补丁的麻衣,污头垢面的一口黄牙十分恶心,领口和袖口都被磨成了黑色,黑的发亮,但是他的确不是乞丐,因为俞州似乎还没几个乞丐敢冒充帮会到处骗吃骗喝。
吴昊领着四个兄弟提着那只装着画眉的鸟笼站在门口,和那两个捕快对视了一眼淡淡一笑。年轻的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