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玄恒域的灵魂,那些亡者自然不会有勇气随便跟这位至高无上的神使说话。
就算有,大多也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讨厌鬼。
「我该怎回报你呢?真的都没有什可以让我做的?」
不必思考就可以摇头,神使的工作不可能有凡人chā手的余地,不过看他一副相当不好意思的模样,他只得想个说法来安慰ㄊ,让他心里好过点。
「因为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很寂寞,你留下来陪我也好,不必有什心理负担,就当是jiāo个朋友,如何?」
其实他也不知道朋友的相处模式是怎样,反正听那些灵魂聊天多多少少记起来的东西,觉得可以用的就拿来说了。
帕里欧斯眨著眼盯著他,沉著,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
「除了我妈妈,没有人对我这好过。」
西宫冥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想一想,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见母亲一面不是吗?只是他已经都不记得了。
撼觉的生命来自神,没有父母,无法体会那种感觉。
撼觉不曾爱过人,自然更加不能了解那份情感。
「我得回去处理事情了,你待在这里吧。」
西宫冥已在他身上施了恒温的魔法,气温再寒冷也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回去?进去那门里面吗?」
「是的。」
他不介意在他面前开启这道冥界之门,帕里欧斯脑中已经没有玄恒域与神使的记忆了,就算看到门开启时的异象,也只会当作是魔法效果。
门的框架再次蔓上了萤色的流体,他就像钻入水中一般,轻易地使身体溶入其中,在他的最后一束发丝也进入不见后,流体迅速散去,就如水蒸发掉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年纪尚小的少年,要他一个人待在这片广大、死寂又黑暗的大地上,陪伴著这座他无法进去的巨门,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而且他没有事可以做,他只能躺著发呆,坐著发呆,或是站著发呆。
无聊寂寞的确令人恐惧,但是他不后悔。
至少在这里,他可以有期待。期待西宫冥出来见他的那一刻。
若是回去,就全然是绝望了。
他苍白的小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门柱,顺著那岁月雕刻出来的痕迹摸著。
由於失去了强烈想要开启它的意念,所以这次门没有予以回应。
银色的光辉在他身周晕亮着,美丽的神使正撑着头,浮坐在半空中,盯着眼前这片犹如星海的景象。
那不是天空,是玄恒域永久不变的夜色,那亦非星星,是亡者之灵散发出来的光源。
这样的光景他看了数万年,他知道,日后他也必须无穷无尽的这样看下去。
这是他的责任,他的负担,他被赐予了不会结束的生命,就是为了看守管理这区域。
他的管辖范围包含上界之外的整个世界及生存其中所有的种族,他代理了神的全能。
如果说众神是人们憧憬膜拜,遥不可及的虚幻象征,那么他就是实际听取了那些愿望祷告,确实属于这个世界的崇高存在。
西宫冥觉得近日自己时常不知不觉地蹙眉,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他做了不该做的事,他照顾了一个魔族少年,他干涉了一个活人的命运。
生命的诞生与消逝,他早该习惯了,那是看了不知多少次的过程啊!被处以极刑的,被乱刀分尸的……那些遭受到跟他们一样同为生命的人残忍的对待的死者,不计其数,怎么这次,他就不忍了?
因为以往只是漠视就可以解决,而这次对方向自己求援,若是拒绝,自己也就成了间接的凶手了是吗?
我只是想要有人陪伴而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