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看,每次都吓得不行,那些水银就像跟我们赛跑似的,快速在墙壁上蔓延前行,相距也就十几米,还发出咝咝啦啦的奇怪响声,好像许多虫子在叫唤。身后的隧道几乎成了一个闪闪发亮又逐渐变长的大银桶。
又跑出十多分钟,我实在累得不行,胸脯疼得快要zhà开,身子一点劲都没有,几乎是被他们两人抬着往前飞奔。突然,我觉得脚下地面似乎升起来了,不再是向下,而是向上。我一高兴,忍不住就喊:"太……太好了,朝……上了。"
黑老五头也不回地说:"好个屁,到头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黑老五猛地站住,使劲跺了几脚,他回头看向我们,满脸凶恶地说:"丫头们,跟五爷爷手拉手游泳吧。"
我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抬头朝前面一看,身子立刻凉透。隧道竟然真的到头了,面前立着一堵高大的黑石墙,把去路封死。我赶紧又回头看看来路,那些水银刚好游到上下坡jiāo替位置,距离我们大概二十米远。奇怪的是,却没有继续游过来,而是慢慢变厚,彼此融合汇聚,表面时不时鼓起一个个巨大的银色气泡,破裂后,发出噗噗的声音。
我又怕又急,立刻站起身,猛摇黑老五的手,"五爷爷,咋办?你快想主意啊!"
黑老五翻翻眼睛,没好气地说:"冻豆腐--没法儿办(拌)。"可又转身趴在墙壁上,摸来摸去,仔细瞧着。桑佳慧也上前一同观察,帮助寻找开启石墙的机关。
我站在旁边,两眼死死盯着下面那些鼓来鼓去的水银,生怕它们又游上来。
突然,就听黑老五说:"快快快,往后退。"
桑佳慧拉着我退出好几步,又挡住我前面。黑老五摸出乌金流珠贝,两手左右大幅度分开,咔嚓咔嚓一阵响声过后,已被使劲扯成链子,随后他右臂用力一抡,大喊一声,流珠贝划出一道黑光,啪的一声打在墙上,立刻出现一条斜斜的浅印子。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慢慢地,正中被抽出一个海碗大小的浅浅凹坑。黑老五就像跟墙壁有仇似的,力气越来越大,一个劲儿猛抽,碎石块噼里啪啦到处乱飞乱shè。
桑佳慧侧过身子,用手护住我的眼睛,透过她手指缝隙,我清楚地看到,最后一次抽打后,凹坑好像突然空了,露出下面一大团白乎乎的ròu球,还冒出一股股暗绿色脓水,滴滴答答地顺着墙壁往下淌。
黑老五后退几步,摸着下巴,嘿嘿冷笑,"妈拉巴子的,真是这些臭蛆。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第43节:霸王锁连绵绝丝(5)
我抓着桑佳慧的胳膊,走近一瞧,吓得寒毛都竖起来了。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ròu球,而是一条条白色的大ròu虫,多得数不清,互相挤压缠绕成一团,还在扭啊扭的,每个都有拇指粗细,铅笔那么长。最外面的几十条身体裂开,那些冒出的绿水应该就是体液。
再仔细瞅瞅,ròu虫有点像洗衣机的排水管,是一节一节的,身下长着好多短脚,不住蠕动,较粗的那头嵌着两个亮晶晶的小黑点,微微凸起,应该是眼睛,扁平丑陋的嘴巴里,还吐出一条细细的婆子丝,七盘八绕地埋入墙壁。
听着虫子堆里不断传出的沙沙声,我浑身都跟着刺挠起来,赶紧问黑老五这是啥。黑老五嘿嘿一笑,说这些臭蛆叫绵绝蚕,是黄道婆养出来的,所以俗名又叫婆婆虫。
我不知道谁是黄道婆,就问桑佳慧。她告诉我,黄道婆是古代上海人,宋末元初的纺织家,改良了纺织技术,到了清朝,又被尊为布业的始祖。我心里觉得很是纳闷,怎么纺布的也掺和进来了?
黑老五死死盯着那些绵绝蚕,说:"要说黄道婆这老娘们儿也真有两套,当闺女的时候自个儿跑到闽南学艺,又把当地的野蚕带回来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