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多,就算摊位前没人,满街往来办年货的人这么多,而他们又是摆在地上卖鸡,怎么可能不被踩。
「这种事可以好好说的,何必动手?」她转头看小春和钟子文一眼。「四哥哥,还好吗?」
「我没事。」他回道。
「手没断,但得看大夫。」小春补上两句。
知道四哥哥的手没断,钟凌这才放下心,说道:「老爷爷,那两只鸡多少钱,我买下了。」
男孩没想到自己打了人,对方能这么好说话,竟还肯买他的鸡,泪水一个憋不住,滚了下来。
是辛苦人呐!钟凌又道:「老爷爷,我身上没多少钱,这一两银子您先收着,帮媳fù抓yào要紧,如果不够的话,到秀水村来找我,我是钟家三房的阿芳,你到村里一问,村民就会给你指路。」
两只鸡能卖一百文,他就很高兴了,没想这个小姑娘……老人家满心感激,嘴里却说不出话,只能频频点头道谢。
老人把鸡笼jiāo给钟凌,便拉着孙子去抓yào。
钟凌见老人小孩离去,笑着对客人们说道:「各位哥哥姐姐、大叔大婶,你们也看见了,我家四哥哥得看大夫,这几天就不出来做生意了,如果大家想买糖,对不住,就剩桌上这些。」
客人听见,过了今天就买不到,急忙上前来抢货,钟凌连礼盒订单也不接,和小春两人飞快把带来的货给卖掉,收了摊,陪钟子文去看大夫。
幸而钟子文的伤势没有她们想像中那么严重,大夫敷上yào后,又开了两帖活血化瘀的方子便说好了。
但刚刚走出yào馆,钟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钟子文给扶回去,再次出来时,他的手臂上包了好大一包,小春手上也多提了几帖补yào。
三个人像作贼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路憋着笑,回到家里。
进屋,钟子文对着自己的手臂苦笑摇头,卢氏看见他的伤势吃惊不已,钟凌和小春两人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形容一遍,惊险处也不过那么一点点,可从她们嘴里说出来,钟子文好像冒了一回生死险才护住钟凌、小春。
「娘,大夫吩咐,这几天四哥哥的手不能动,我想就不去摆摊了,生意再好、赚再多银子也没有命重要,是不?」
卢氏点头,如果早知道会碰见这种事,就不让他们出门了,今儿个砸到的是阿文,万一砸到阿芳或小春,女孩子骨头细,说不定真会断手断脚,万一落下残疾可怎么办才好?
「我和太太早上又做了一百多包糖呢,不出去卖的话,能吃得完吗?不如我和小春明天去卖吧。」小夏觉得可惜。
「不行,阿文都这样了,你们两个丫头出门我哪能放心。」卢氏反对。
钟凌想了想,说道:「一部分留着待客,剩下的装成礼盒,送给亲戚邻居吧。」
「就这么办。」卢氏同意。
定案,钟凌挑眉向钟子文投去一眼,三人早在马车上商议过说词。
「三婶,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钟子文期期艾艾。
「你说。」
「今天发生这件事之后,我担心我娘不会让我再同妹妹进城卖糖,现在除了自家的田外还有二伯父家的田要耕种,爹和三个哥哥忙得团团转,娘已经好几次同我提起,让我回家种庄稼……」他越说越小声,最后低下头沉默不语。
小春接口,「今儿个这事,恐怕不会只发生一次,这几天我听见好几个摊位的姐姐、叔叔说,做生意比做工来得轻省,银子又赚得多,日后干脆改行。假使不是随口说说,那抢位置的事肯定还会发生。」
「我倒不担心这个,了不起提早半个时辰出门就是,我倒是比较担心……」说到这里,钟凌刻意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