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爹教过我一句话。」
「你爹说什么?」
「爹说,碰到无耻的人,得比他更无耻。大伯母连脸皮都不要了,咱们还替她护着颜面就是咱们傻。」
「别听你爹的,那是在做生意,做人做事还是良善些的好。」卢氏笑了,把一双儿女抱在怀里。
「娘,阿芳已经长大了,以后有担子您别一个人挑,阿芳和您一起承担。」
听见女儿这样说话,她满脸欣慰,「娘知道。」
钟子静听着,也抬起头说:「娘,阿静也长大了,阿静可以保护娘。」
「好,我们家阿芳、阿静都长大了,以后娘有凭仗,再不害怕了。」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但钟凌心底清楚,这只是中场休息,接下来的事还多得很,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她握住母亲微凉的手,轻声道:「娘,您猜猜,为什么大伯母非要搬进咱们家?」
「你知道?」
「嗯,爹爹和阿芳提过,爹爹说娘的身子不爽利,这种事就别教娘cāo心了,让我别对娘说。」
卢氏轻叹,「你爹总是顾着我,反倒是让阿芳cāo心了。」
「阿芳不cāo心,爹在,天大的事儿有爹顶着,只是如今……」她眨了眨微湿的睫毛,轻声道:「娘,大伯母是看中爹爹给咱们留下的那些地了,听说有京里的大官看中咱们秀水村的风水,说这里地灵人杰、风水极佳,辞官后想在这里置办土地建屋宅,县太爷周大人便让里正帮忙找土地,那里正就是大伯母的娘家兄弟。」
「你爹怎么会知道这事儿?他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她不能回答,这件事在半年后,村子上下无人不知,只能继续往爹爹身上栽赃。「我不知道爹是从哪里听说的,但那天上山时,爹爹亲口告诉我,他还说,如果卖了地,是不是该搬进城里做点营生。」
「你记得那天的事了?那你想起你爹是怎么发生意外的吗?」卢氏心中一急,紧紧握住女儿的手问,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她心里那关始终过不去。
钟凌摇头,满脸歉意,「娘,对不起。」
她想不起来,钟子芳给了她一堆记忆,却独独空出那一段,她也很想弄清楚事实真相,但都快把脑浆给刨出来了,也挖不出那段经历。
卢氏失望。
垂下头,好半晌后问:「你爹说了,要把地卖掉?」
「是,爹说我们得罪不起那大官,何况那几亩田不是祖产,不值得为它们冒险。我知道娘想把它租给农户,往后靠田租过日子,但如果这么做,难保不与外男接触,怕有那些心思不正的会传些闲言闲语,毁娘名声,与其闹上一圈后这地依旧保不住,不如……」
「不如就此卖掉?」卢氏闭眼,无奈叹息,可恨自己生成这副模样,教人有机会说嘴。
「娘,你别难受,我承诺,今儿个咱们卖掉一亩田,日后我会买回十亩。」钟凌见状,连忙安慰。
卢氏爱怜地摸摸女儿的头,苦笑,「娘又不是庄稼人,要这么多田做什么?留着几亩田地不过是担心日后你们姐弟没倚仗罢了。」
「娘放心,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的,就是为了天上的爹爹,咱们都得这么做。」钟凌双眼绽放出光芒,她说得信心满满、自信笃定,鼓吹得连钟子静也相信自己的姐姐有这份本事。
「嗯,娘把地契jiāo给你,明儿个你就拿去里正那里卖了吧。」
钟凌摇头,「不,我直接拿去卖给县太爷,这件事是贵人请县太爷帮忙张罗的。」
钟子芳前世的记忆告诉她,里正在村里搜购的土地以约一点七倍的价钱卖出,当初爹娘用五十两买回的上地,里正卖给周大人八十五两,他jiāo给张氏五十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