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歌年方十三,比之薛九歌大了整整八岁,虽刚刚入秋,天气却是极冷的,薛九歌被破格留在宫中,与皇子公主一起读书识字。
薛九歌实在厌烦尚书房枯燥的课时间,所以太傅一宣布下课她便似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咚”的一声撞一堵肉墙,薛九歌抬头看着自己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的外祖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挽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外祖父,女孩子读这么多书作甚,人家不是说了吗,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碰太皇,薛九歌的话意外的多了起来,伶牙俐齿的,好不得意。
看着薛九歌一副尾巴都要翘天的样子,太皇捋着胡须“呵呵”的笑,一双精细的眸子里满是宠溺,许是爱屋及乌吧。
无意间走到神武营,听着里面“嘿嘿哈哈”的声音,薛九歌偷偷的冒着腰准备偷溜进去,谁知却被逮了个正着?
薛九歌苦着一张脸,满是纠结的看着太皇和燕朝歌,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一个脸色铁青,一个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般。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薛九歌在大腿掐了一把,泪珠儿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滚落,燕朝歌抚额,他好像知道这小妮子要耍什么把戏了。
“外祖母啊,你在天有灵,你看看啊,外祖父和太子哥哥老是欺负我啊;;娘亲啊;;呜呜呜;;我要回家啊啊啊啊;;”薛九歌扯着嗓子干嚎,眼泪却掉的更凶猛了。
“我;;”太皇一哽,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古灵精怪的鬼丫头,总是能让他拿她没办法,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让燕朝歌带着薛九歌回去了。
两人走后,太皇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书案后,掀起了挂在墙的仕女图,仕女图后面竟然出现了一个暗格!
抬手按了一下,暗格凹了进去,一道暗门缓缓打开,太皇进去后,暗门又缓缓合,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暗门之后竟是一座冰窖,冰窖的正中间放置着一台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个容貌绝丽的人儿,皮肤光滑水润,似是睡着了一般。
棺中的女子正是已经去世的太后,看样子很是年轻,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太后因为生产时血崩而亡,而她的独子自然成为了当今圣,当年的太子。
太后去后,太皇便下了退位诏书,由太子燕祭天继位,而他也在幕后辅佐燕祭天成为独当一面的帝王。
“婉儿。”太皇手抚棺中人儿的脸蛋,道:“歌儿确实是个不错的丫头,继承了你的智慧和鬼灵精怪。我的时日不多了,待歌儿五岁生辰过了,我便来陪你;;”
说完最后一句话,太皇恋恋不舍的离开冰窖,再出现便又恢复成了一副慈祥的好爷爷,外祖父的形象。
随着燕朝歌一起回了东宫,薛九歌无精打采的撑着脑袋看着燕朝歌发呆,燕朝歌被她看的有些毛骨悚然,回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薛九歌掀了掀眼皮子,有气无力的道:“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死?”
燕朝歌讶异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小孩子家家的,想那么长远干什么?”
薛九歌摇摇头,突然扑到他怀里,哽咽的道:“我害怕,我害怕有一天你们都会离开,只剩下我一个人;;”
燕朝歌默了一下,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背,“傻丫头,有朝歌哥哥在,朝歌哥哥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薛九歌抬头看着他,眸中的希冀那么的强烈,燕朝歌鬼使神差的就点了点头。
薛九歌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的五岁生辰就快要到了,她知道,她的外祖父快要离开她了。
一双小手攥的死紧,骨节泛白,手心都渗出了血丝,薛九歌却浑然不知。燕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