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不必担心我会遗祸慕家,毕竟慕家也算养我多年,我自不会做那些个恩将仇报之事,今日前厅之事确是文裳有意为之,倒也只是看着南阳公主确是国色天成,与你相配才多了嘴,若慕少爷心中不悦,文裳在此赔礼。”说着跳下床向着慕文瑾面无表情深鞠一躬,却是让得慕文瑾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下次若要试探一个五岁的孩子,还请记得不要如此大费周章,直接问都会比这个效果好,如此愚笨之法只会让人着实怀疑慕家长子的智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没有再叫一声哥哥,亦没有再自称一句裳儿。
“这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慕文瑾抿唇不语,只是嘴角一贯带着的潇洒笑容有些发苦。
对着门外焦急等待的张氏,轻声说:“奶奶你带着裳儿去无人处走走可好?”张氏心疼的抱起慕文裳,缓步离开,偌大的碧云轩只剩下站在精致窗边的慕文瑾垂手敛目,凝眸沉思。
找到一处虽干净却似乎许久未曾有人居住的房屋,慕文裳想着此处应该是慕家的一处客房,便在边上的柳林中坐了下来,然后让乳母去她稍远的地方休息了。
看着已是灰蒙蒙的天际,想着这一天之中所有的感动都成了一场笑话,慕文裳忍不住把脸埋在膝盖里,静静的不让所有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难道孤儿就一直不能拥有单纯美好一点的东西吗,她所求并不多,所以当柳氏和慕文瑾给她稍稍一点温暖的时候,她会感动,所以当终于知道所有的乞求都是镜花水月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心痛狼狈。就如不知哪位狗屎的作家曾经说过,人世间最残忍的莫不是每当你看到那么一点点希翼地的时候,那个给你希翼的人却又生生的将它一点点剥夺。所以哪怕是慕文瑾,尽管嘴上不承认,其实慕文裳心里是喜欢他的,喜欢这个哥哥叫自己小妹时流露出的那么一点点温情。
慕文裳了解自己,她了解自己只会与走进心里的人置气撒娇耍小聪明,也了解自己一旦受伤便只能躲起来自己舔伤口,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为她疗伤。
所以此时的慕文裳静静的像是一只小兽,躲在无人会看见的阴影中,看着愈加阴暗的树影,和年年岁岁看着人世间悲欢离合的草色不言一语,不置一词,放肆的任眼角的某些东西瞬间落下,只是一滴,再看不见……
乳母张氏几次都想那个小小的身影抱进怀里,可每次都被那个小小身影中透出的寂寥感震慑的在原地止步,那个孩子啊,张氏擦着眼角不敢出声却止不住老泪纵横……一大一小,一老一少,相隔甚远,影对无言。
不知不觉中,当慕文裳注意到的时候,圆月已是高高挂于枝头,照得黄昏之后的森然树影竟是也有了几分皎洁的味道,让慕文裳抑郁的心情稍稍缓解,猜着此时的时辰大概已过酉时,不禁暗骂自己居然伤心误事。自己是没事,可是乳母的年纪毕竟大了,在这么潮湿之处呆了这么久,是很容易生病的!不过她好像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体其实也只有五岁而已。
乳母张氏看着自家小小姐起身之后也赶忙站起来,问道:“小小姐可是要回去了?”问的那叫是个轻声细语,小心翼翼,倒是让慕文裳嘴角轻翘。
最后不知想到什么竟是咯咯的笑出声来,清脆悦耳,浑然没有刚才伤心模样。看向乳母担忧的目光,慕文裳的心中温暖,这世上到底还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的,继而说道:“奶奶,对不起,裳儿让你担心了,日后定然不会如此。”说着牵起张氏的手往来路走去,感觉着乳母手上冰凉的温度,慕文裳更是把自己又骂了一通,嘀嘀咕咕的样子让张氏好生奇怪,暗道小小姐伤心之下莫不会是中邪了吧?
一晃几日过去,这几日慕文裳过得倒是很是平静,没有人来找她麻烦,也没有人再来试探,听闻慕国公当天深夜而归而第二日也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