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响过后,是不知止境的沉寂。
一阵寒风飒然掠过,在风飞荡着的,不独是雪,还有血与死亡。
“月雷”所爆发的毁灭力,虽然未有绝天,却已灭地!
在断崖方圆三丈之地,所有积雪及山石尽遭炸毁。狂马门一干门众,亦全堕至崖下粉身碎骨!
只有早跃身阵外的马殷和断臂后倒地的刘谦,仍安然留在崖未遭毁及之地,此外,崖还有被狂虎奋力抛出阵外的杨行密,还有温婉的尸首,还有战雄刀!
战雄刀,本来一直都握在它主人手,可是巨响过后,早被强大的爆炸力弹飞,插在断崖边缘!
不愧是一柄绝世宝刀!纵使“月雷”的毁灭力足可开天辟地,刀,依旧分毫无损,依然故我!
只是,刀和人,未应至死不离不弃,如今刀的主人,却已不知身在何方?是否也和狂马门弟子同一命运,齐齐魂断崖下?
还有,在爆炸前曾欲阻止霸天的狂虎,亦是不知去向,是否也和刀的主人一同饮恨?
不!他俩绝不能死!杨行密在心呐喊,他惊魂甫定,便立即站起来向崖边走去,他要看个究竟!
他看见了一幕景!
霸天并没有死,狂虎也没有死,然而,他俩也距死不远!
只见笔直的崖边五尺之下,伤痕累累的狂虎右手正五指箕张,紧抓崖壁嶙峋之位。五指因用力过猛,正在迸裂出血,因为这五根手指不单要负担他自己一个人下坠之力,还有左手紧拉着的霸天!
原来在月雷爆发当儿,霸天首当其冲,当场被炸至遍体鳞伤,昏厥过去,若非在出刀前劲运全身护体,早已死无全尸!
狂虎亦遭月雷殃及,但伤势远远不如霸天,在断崖崩塌刹那,他一手紧拉霸天的手,身形急展,以绝世身法踏着下堕的石头冲至断崖之前,右手胡抓,恰恰抓着嶙峋崖壁,才能幸免于难!
可是二人目下处境简直危如累卵,霸天浑身下正在不断淌血,昏迷不醒。狂虎,他的五指亦在叻□作响不住迸裂溅血,看来亦支持不了多久!
杨行密惊见如此形势,急嚷∶
“爹!叔叔!”
狂虎往崖一望,但见杨行密的头儿正伸出崖边,他竟然微微一笑!
毕竟,在这大限将至的一刻,他还看见了一个他想看见的人。
在此时,崖边亦伸出两个他不想再见的人!
一柄金剑瞿然抵在杨行密的咽喉,是马殷!他的身畔还有王潮!
王潮,他适才在混乱之际一度不知所踪,其实是怕得躲在一个雪丘之后,如今喜见大局已定,又再出来狐假虎威。
此际他的脸异常洋洋自得,流露一股不可一世之色,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口吻取笑狂虎∶
“大哥,我早跟你说过,最后的胜利仅属于像我这样的人,像你这般丑陋的可怜虫,还是早死早了!”
说时突把手刀向狂虎一仍,狂虎虽身负重伤,仍能借身险险避过,只是身子如此一动,右手抓着的崖壁即时簌簌作响,五指的血流得更急,岌岌可危!
霸天在狂虎身子挪动之间,猝地惊醒过来,眼见如此形势,更见王潮又再现身,一双眼睛怒睁至几欲爆裂,切齿暴喝∶
“禽兽!”
他虽满腔义愤,但因身悬半空,无法宣泄,浑身竟在不住颤抖!
出地,在马殷剑下的杨行密,小小身儿也如其父一般颤抖着,是因为他与霸天本一脉相连,故此作出相同的回响?
还是因为,在他的四肢百脉当,也流着和霸天相同之力量,相同之愤怨,和相同之━━疯狂的血?
马殷并未发现杨行密身躯的变化,他只是咧嘴狞笑,对狂虎及霸天道∶
“尽管动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