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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他道:“我想,他应该是很了解我的人。知道以死相托,我便不能不管。他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恐怕暂时得不到回答了。”苏兰泽也随之叹了一口气:

    “天崩地裂,永不往来。好狠dú的八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目视着那金霞缭绕的方向,不知为何,竟轻轻地打了个冷颤。

    陵前一带,都是无人的旷野,只在道边种满了白杨树,树下野草疯长。

    “在每一寸土地下,是不是都会隐藏着一段秘密?”沉默良久,苏兰泽喃喃道:“黄金墓,原来是金妃之墓。景贤皇帝故意设下了这个黄金宝藏之局,是希望能不断有人进来,用永生不得自由的灵魂去陪伴她孤独的亡灵。是不是也说明了,虽然他在临死前秘密让人挖出了通道,但心中仍然明白,哪怕是在幽冥之中,他对她的爱,依然不能自主,不能倾尽相付。金妃……她啊,终究还是寂寞的。”

    山风吹来,触肌生寒,她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领。杨恩默默地侧过身子,为她挡住风势,答道:“可是皇后——当今太后呢?当初她用尽心机,令金妃别葬,以永远隔断景贤皇帝的情意,便能从此守住自己所爱。谁知金妃死后五年,景贤皇帝即告崩逝,且死后仍秘密修出一条通道,企盼与金妃在冥间相聚……太后孤独一生,纵然将来百年后得以与他合葬,唉,可他的心,他的亡灵,难道真的愿意跟她在一起么?”

    他们要避开守陵卫队,只能往西而行,离开的道路,仍然要经过黄金墓。

    墓前依然荒凉。风越发大了,吹过墓道前的一排白杨,枝叶摇动,簌簌响声卷地而来。墓顶飞檐上的菊纹铜铃,也在风中嘤嘤作响,如歌如哭,似泣似诉。

    那块墓碑,仍然静静地立在那里。碑面青石之上,镌刻着那首《葛生》,那些字体,密密麻麻,一笔一画,原来记载的,是这世上每一个人,曾经思念和痛哭过的深深痕迹。

    仿佛听到最后那一曲哀伤的琴音,在天地自然的悲声中,徐徐而生,又在山峦荒草之间,悠悠发散。: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葛蔓满野,枕衾如旧.然而我心爱的那个人,却早已不在世上.因为痛苦的思念,我觉得黑夜漫漫,日月悠长.可是仍然要度过那么多年,我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最终陪在你的身旁。

    “兰泽,你所中的伤心蛊,已经放血两次。如果再放过一次血,此dú无法遏制,便要开始发作,此后一年之中,你要受尽痛楚的折磨……你对琴绣心说,因为心念涌动,才会引发蛊dú,生而为人,不可能无觉无识,所以蛊dú无法可解。那你……你怎么办?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杨恩低下头来,双手张开,搂住了她在冷风中微微发抖的双肩,叹息一声,终于说出来:“我……也是活不成了……”

    “你别担心,伤心蛊无yào可解,可是不代表没有法子可以解除。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兰泽第一次听他吐露心曲,一时之间,惊喜jiāo加,只觉心怦怦直跳,又是酸软,又是激dàng,柔声道:“倒是你的眼睛……我的医术虽然不是足够的高明,但这么久了,你也应该快复明了吧?”她抬起头来,凝视着杨恩的双眼:微微上挑的眼梢、温润柔和的目光,都是那么熟悉和亲切,仿佛已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若要强行分割开去……想到此处,眼眶竟有些酸热起来:“我一直担心的,是关于那个约定……”

    “我宁可永远不要复明。”杨恩叹息着,将她更紧地抱在怀中:“兰泽,我习惯了有你做我的眼睛,这一生一世,我只要你在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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