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简陋,以玄色为基调,大片的青黑c靛蓝c墨绿的帐幔,随着夏末秋初的凉风翻飞,勉强算得上是古朴庄严。
源源不绝,萦绕耳畔是扰人的蝉鸣。
陈铬从浑身剧痛中猛然转醒,一时间如同初生的婴孩,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他的双眼被一条黑布带罩着,浑身沐浴凉风,感觉到自己未着寸缕,半躺着被捆在一张略带些角度的小榻上。
束缚着他的绳索有两三指粗,仿佛是以某种动物的肉筋绞成,既强力又极富弹性,教他纵使力气再大,也丝毫动弹不得。稍稍一挣扎,便被勒得满身红痕,既疼又痒,带着一丝青涩残酷的性感。
或许,因为被卷入时空的乱流中,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也不知经历得究竟是怎样一场危险的奇遇,他目睹了一场场盛衰变迁,耗费太多心力致使身心俱疲。
现在天地中游离的灵气,他是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更别提加以运用。加上中了那金雁妖的蛊毒而浑身绵软,感觉这辈子实在没遇到过比现在更糟糕的境况。
袁加文呢?
凉气从脚底心钻了上来,陈铬感觉不到身边有任何活人的气息。
“唔唔唔——!”想试探着叫他一声,才发现在即嘴里被塞着一团破布,且被这种粗大的皮筋困住,口水源源不断从嘴角流出,简直是雪上加霜。
只听“哐”一声响,陈铬感到眼前光线忽然增强,应该是大门被人踹开了。那人走路的脚步声如疾风骤雨,一听就是心中烦闷急躁。
又是“哐”的一声,那人将大门推紧关上,一屁股躺倒在床榻上,发出结结实实的撞击声,转头朝陈铬怒目而视,骂骂咧咧:“看什么看!小心老子要挖了你眼睛!”
这是那金雁妖的声音,对,他朝他们射出两只金色翅膀的小蛊虫,然后自己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一定是他把自己绑了起来,他要怎么对付自己?
陈铬恍惚中,听见金朝将一块石头重重扔在地上,不知对象是谁,反正恶狠狠地骂了句“狗娘养的畜生”,语气中带着十万分的憎恶。
陈铬发出“呜呜”两声,他终于想起这金雁妖的名字,当时在新郑城外的战场上,姜氏们曾唤他作“金朝”。然而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完整清晰的字,这动静反而逗得金朝哈哈大笑。
“唔——!”
金朝猛然一脚踹在陈铬胯间,痛得他冷汗直流。
陈铬身体并没有失去自我修复的能力,只是力量似有若无,伤痛愈合的过程极其缓慢,令他的痛苦放大了数倍。即使浑身被紧紧束缚,仍旧奋力挣扎,弄得皮筋勒进肉里,鲜血流淌在白皙的皮肤上。
似乎是看出了陈铬的痛苦,金朝发疯似的抬腿,连在他小腹上重重踹下数十次,这才额头冒汗停了下来。
他因为情绪激动且身体状况不佳,不禁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好不容易平复过来,又自言自语般说起话:“几年不见,你倒是没什么变化。老子就惨咯,事全都办砸了,给个老女人玩弄。”
几年不见?几年!
陈铬仿佛瞬间被人浇了盆冰水,自己明明刚才还在泰山顶上,踌躇满志准备出发。
只不过被卷入时空乱流中,看了几场电影,就过了几年?他完全无法相信,想要大声质问,却只能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金朝见他那痛苦的模样,一下子就些高兴起来,笑道:“新郑一别,也三年了。”
回头将刚才扔掉的石头捡起,随意放在桌上,说:“不可笑么?那一战中死伤无数,却仍旧无力回天,这便是你们的命。还以为你学乖了,在齐国好好待着不行,非得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凑。”
眼睛一闭一睁,三年过去了!陈铬的大脑出于死机状态,满心只想着李星阑发现他不见,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