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就高考了。说实话,凌天奇觉得自己该记的知识点大部分都已装在心底,该做的高考典型的题目也做得七七八八,现在就只剩考场上的水平发挥是否正常。他第一志愿填的是南方一所著名的大学,有些优美的环境和积极向上的求学氛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能考上。可天有不测风云,未来遥不可及的事谁又能作百分之百的把握?
咕~~~肚子突兀的一声长叹打断了凌天奇的思想,将他从思想的大海拉回现实。中午只吃了一点点青菜,空洞无物的肚腹早就饥饿难忍,现如今更是怒火冲天,大发雷霆。他打开梦洁带来的那几个袋子,各色各样的瓜果小吃呈现眼前,香气四溢,色艳芬芳,令人眼花缭乱。
凌天奇拿了还温热着的葡式蛋挞吃进嘴里,整整的一盒蛋挞被他敞开的肚皮很快包容而下。他鼓胀的嘴巴里的蛋挞还没嚼烂,肆虐的饥饿感促使他又急忙拿起一盒丹麦皇冠曲奇饼。拆开精美的蓝色包装盒,满满一盒曲奇也迅速缺空了。吃着梦洁带来的饼干,凌天奇心中升起些许不好意思的惭愧,自己好像对她太恶劣了,就像风雨不同路地陌生人,不闻不问。自己真是有些过分了。
几个袋子里的东西都被凌天奇囫囵吞下,渐渐的,身体那股疲倦乏力的感觉随着肚子填满东西后的充实消失殆尽。全身又恢复了充沛旺盛的精力。
“真舒服!”凌天奇起身伸了个姿式怪异的懒腰,看了看吊在铁架上的葡萄糖溶液。瓶子针孔接口处噗噗冒起两个细小如珠的气泡,荡漾在瓶颈剩余的一点点药水水面,碎裂。
“天奇!”
凌天奇的母亲从休息室外面走来,停在凌天奇面前盯着药瓶看了眼,“还有一点就输完了。还累么?”转身弯腰去坐,这才发现凳子上散乱地放着许多果皮c果核c食品袋c包装盒。
“你吃了的?谁送的?谁来看你了?”凌天奇的母亲问。
“还能有谁,世林呗!”凌天奇故意漏说梦洁。这种事还是不要让母亲知道为妙。
“欧?世林呢?回去了?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你全吃了啊?”凌天奇母亲惊讶地看着凌天奇。那如炬的目光好像在说真似一条能吃的小猪。
“世林回去了。至于这些东西也都是我吃的。午饭只吃了一小撮,饿得很。”凌天奇笑,移动扎着针头的手,“妈,我现在不方便,你帮我扔了这些吧。”
凌天奇的母亲把垃圾压实塞到一个袋里捆了个漂亮的蝴蝶结提在手里坐下,口中平淡地说:“你爸本来要来的,可他明天要工作,所以我就没让他来。没怪我吧?”
“怎么会!”凌天奇说,父亲的样貌骤然清晰地浮现在凌天奇的脑海。精瘦的身材,中等个子,线条清晰的脸因为颧骨凸起而显得削瘦;尖下巴,高鼻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英伦冷峻。就是这个男人靠着勤劳的手撑起的这个家的天空!想到他,凌天奇总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
“你的眼睛真的看得清了?”母亲平视着凌天奇的眼睛。
“真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近视眼莫名其妙就好了。”
“看得清就好。”
蠢蠢流动的药水终于全部渗透到凌天奇的血管里。护士过来撕开固定针头的纱布条,倏地拔出插在血管里的针头,用一根消毒棉签堵着涓涓细流血液的针孔。
“自己按着,不出血了再扔掉!”护士小姐踮起脚尖取下铁架上的空玻璃瓶,拉扯着吊针细长的胶管子。
凌天奇按着自己的左手,和母亲一道走出医院宽阔的大门。母亲随手把垃圾扔进医院门口造型活泼可爱的熊猫垃圾桶。外面天已黑透,华灯初上,白日里燥热的空气不再帝王将相般肆无忌惮,而是变得温顺乖巧了许多。轻荡的晚风习习迎面吹,拂过路边街道的绿树,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