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凉还没睁眼就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她试探性的动了动,确定没有受伤了之后才微微侧头打量四周。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棋盘格花纹的帐幔,头顶是一串串的流苏,随风轻摇。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有山有水,她甚至看见了她留香园里碧色的荷藕粉色的水莲,还有漫天遍野的奇香异草。
对,没错了,是她的留香园,可她的留香园怎会在这里?
余惊未散门外就传来了几道匆忙脚步声由远至近,听着声音是朝着这个房间来的。她不假思索的躺回床榻闭眼假寐,耳朵直直竖起,聚精会神的听门外动静,连呼吸也紧张的屏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暴露了。
窗外的水流哗啦啦的拂过木筒竹,清脆的滴入水中,在这个雅致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突兀。
门外交谈的声音极轻,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夏姑娘的消失已经让玉帝起疑了,您看”
“我会看着办,你先退下。”
“是。”那人犹豫片刻,艰难道,“那江眉那边,您”
“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事不关己的冷漠将她心底仅剩冥顽的妄念彻底冲散。
在她眼里,易承一直是个正直专情又忠诚的人,即使他不爱她也丝毫不能影响这些半分可如今,昔日的情人竟被他用一种不屑而厌恶的语气提起的时候,她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当年的眼光。
夏微凉还沉溺在当年年少轻狂的无知和懊恼中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她一动不动的闭着眼,暗暗祈祷他可以看一眼就走。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眼睫毛轻轻闪了一下,手无意识的抓紧了被单。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处在一个房间里,哦,上次不算。
等泛凉的指尖缓缓抚上她脸的时候,脑子里无厘头的想法就像是串通好的一般迅速撤离,大脑空白一片。
“都起了,怎么不睁眼。”低低的嗓音在空阔的房间荡开,“是不想见到我?”
小动作被看穿了之后,夏微凉也懒得装下去了,将眼睛睁开顺便将他的手拍开,冷冷道,“别碰我。”
冰冷的风缓缓拂过她的额角撩起一丝乌发,红烛在桌前摇曳,不远处正在熬药的炉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一切都显得如此风平浪静。
易承面不改色,眉头微扬,“好久不见,性子倒是刁起来了。”
她意有所指:“人都是会变的。”
“我希望你这次回来之后,能乖乖待在我身边。”易承轻轻俯身,属于他的气息将她瞬间包围,她有些难受的微微往后仰,他却不紧不慢地逼近,宛若黑夜中守候猎物的鹰,与身俱来的骄傲中带着盛气逼人。
自信满满,一副掌控全局的模样她讨厌这样的他。
她不答,撇开头转移了话题,“这里是哪儿?”
“将军府。”
夏微凉有些诧异的将头转回来直视他,表情显然不信。
易承微微抿唇,耳根有些红,“你走之后,我就将留香园移到了府里来。”
“你凭什么这么做”夏微凉也是气红了脸,留香园可是她唯一的宝贝了,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的宝贝与将军府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他抬手撩起她的发丝,贪婪吸一口,鼻翼铺满清香,连带着声音也温柔起来,“我说了,希望你能乖乖待在我身边。”
看着眼前的人满眼柔情,她忽然有些同情江眉。那个曾经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得意洋洋告诉她易承永远都看不上她的女人,竟被始乱终弃,沦落成了众仙眼中的笑柄。
这样子的江眉,却又像极了当年的她。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