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啊,这些东西也不能扔在这里吧!我要回一趟再回来拿他们肯定不允许,再说了就算允许回来这些东西也指不定哪去了呀。
正被我调侃着几个人一哄一闹地,居然连拖带抬,把东西就运了回去,也都累得够戗,当场瓜分了我一包水果走,算是酬劳。我不禁感慨到还是人多力量大啊,到哪都少不了朋友。
工区里也是到处弥漫着喜气,小老头一看我收获丰富,立刻欢呼道:“弟弟,咱家谁来的?”
“告诉他:你爷爷来的。”老三笑着踩他。
小老头笑道:“陈威哪能跟你那么没素质?”
老三也笑:“我给你根火腿塞嘴里,就有素质了,是不是六子?”
“还是塞你自己吧,你那臭嘴,是不是跟屁眼长反个啦。”小老头也谈笑风生的,跟老三一样,话锋里都暗藏了杀气,恨不能一口唾沫把对方淹死,表面上还跟老邻居似的,一副相知甚深c口无遮拦的样子。
在监狱里的相处大都是这样,都想踩在对方头上,不想甘拜下风,我可算是在这里活明白了,简直堪比后宫佳丽勾心斗角,男人要斗起心眼来那岂是女人能比的了的?
这里面的竞争守则简直比外面职场还腥风血雨,跟残酷的动物世界差不多,胜者为王败者寇,大家都是愿赌服输,斗得过那你日子就会好过,你就赢了,再领导眼里也是红人,自然也会受到大家喜爱!
我趁机把东西挪进案子底下,掏出俩橘子扔给他俩,省得敲诈我更多:“打住啦,三哥,六哥,您俩先拿这个塞上嘴吧。”
小老头接了橘子,心满意足地回库房了,远远望那桌上,好象还放了两个苹果。小老头进去,随手把门带上了。老三拿橘子做了个抛接,冲库房那边说道:“臭要饭的。”
许多接见回来的,还在抑制不住地聊着,互相分享着喜悦。我注意到,那些家里没人来的,都默默地干着活儿,象被不断拍打着的石块儿,匍匐在欢乐的浪花下面。
在一次次散碎而残酷的冲击下,显得落寞沉郁,也是挺为他们心寒的,毕竟过个年连个家人都见不到,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外面秃秃的树叉上,一只喜鹊兀自叫着,声音有些乌鸦的样子,让我奇怪地怀疑起来,想它背羽上的白翎,是不是被人恶作剧漆上去的,本来就是乌鸦吧,监狱里能有几只好鸟?
浮躁了一阵,就得面对现实了,我们的现实就是网子,接见日并不是法定节日,改造永远是第一位的,接见需要的时间只需要半个多小时,所以生产定量还是坚,挺着不肯下调。我跟大伙交流了一会儿接见心得,就赶紧坐下来,把心和屁股都落在凳子上,迅速投入角色了。
一边手忙活着,心还是不能平静。脑子里想的是游平挖掘出来的女同学:藏天爱。留着男孩子一样的短发,普通但活泼的脸,开朗的性格,调皮的嘴巴,管我喊“陈威”,管游平叫“油瓶儿”,加上伶俐杂糅着凌厉的作风似乎没了,藏天爱给我的印象就这样。
大着脸说,藏天爱上学时追了我好长一截,最后叫我给甩下了,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她对从事为人民服务的行业的前途一类的东西太热心,而我偏偏最鄙夷的就是那玩意。
我毕业的时候,她还给我写了首“威威走了,我的前方什么也没有了”的屁诗,写在一张散发着香味儿的卡片上,糟蹋我们狱警花啊啊。以后也再没有藏天爱的消息。
真是风流水转,现在竟然要在这里见面。我苦笑着,心里打饭了五味瓶。
正有些小别扭,郎队突然喊了我一声,叫我到管教室去。我脑子一震:“藏天爱该不会是他小姨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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