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劳改队里的事,什么事马虎了,直接对管教的事也不能马虎啊,看是小事,实际上考验一个人的品质啊,他们就这么认为。”
看来,现在我是一个品质恶劣的人了。
二龙说:“算了,塌实干活吧,只要活儿盯住了,谁也找不到你头上。”
我说:“有龙哥这话,我就认了。”
华子咂吧着嘴,摇着头:“陈威要干活,太可惜了,我实在想把你鼓捣上来啊,不过,仗着你自己聪明,又有龙哥在这呢,将来也混不到瓢底。”
我尽量大度地说:“劳改队就是这地方,算我学艺不精,没什么埋怨的。”
“你不是混劳改的料,规规矩矩让家里掏点,早减刑出去是正道儿,弄别的你玩不过这帮老油子,这里是个小社会,花花道儿贼多,个个剑走偏锋,你们知识分子那脑瓜不够用,留点机灵便儿赶紧上外边施展去吧。”我听得出,二龙这是心里话。
再蹲回去捡豆子,已经毫无热情。我知道,不是林子就是小老头把我给玩了。其实还是怨我自己,也许本来林子就准备在我和宫景之间选择,我自己砸的锅,猜疑不到别人。
可宫景背后做了什么锦绣文章,让林子居然看他上眼起来?一时想不透,没想到身处如此环境之中我竟也变得如此市井。
晚饭前把手里的豆子就捡完了,林子看我们几个手快的歇了,就叫道:“今天还剩20来包豆子啊,必须全赶完,明天就歇号啦,一人还有半包,干完的可以去领了,完不了活儿的晚上给我熬着!!”
我看赵兵一眼:“咱俩去领一包?”
赵兵答应着先站起来,二龙叫了他一声,赵兵去了一会儿返回来跟我嘀咕:“龙哥说甭那么积极,干快了没便宜占,先渗着,看差不离了再上前。”
我说:“那咱也别在这碍眼啊,走,厕所抽烟去。”
到厕所,我们俩点上烟。我看旁边没别人,就问赵兵:“龙哥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不会害咱们。他咋说就咋办呗。”
消消停停抽了棵烟,我和赵兵溜达着回去时,两个犯人正搭着一罐开水上来吆喝:“一中的弟兄,喝水啦。”平时晚饭后是没有水的,都回号筒喝,看来今天是要熬夜了,非把这堆豆子消灭不可啦。
犯人们都排着队打水,赵兵取了龙哥的水杯,加了个塞儿,连我们俩的水一块打了,热腾腾端回来:“先喝水,在渗他一会儿,看别人开始领新豆子了,咱再去。”
我和赵兵用的都是15块钱一个的不锈钢杯子,先放了奶粉,加好白糖,喝之前扫视一圈,看见许多人落魄的样子,优越感先起来几分,我突然想,这样也不错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没有“位置”,也自然少许多纷争,不就干点活嘛,我手又不笨。
别人能顶下来,我怎么就不能?去他的吧,争什么争,跟二龙手底下半死不活地混,该干活干活,回了号里不受刁难就得了。
正思量着,水罐那边突然突然热闹起来。
发水的“老五”轮着大舀子喊:“你怎么回事,想上我这蒙事来,是一中的吗?”
王老三已经蹿了过去:“五弟怎么着?”
“这傻子到我着充大个的,想糊弄水喝!”
被指责的那位不含糊地说:“我又不是自己喝,涛哥让我过来的。”
“毛毛呀,你把他当头蒜,也不问问五爷买不买帐?”老五挥着舀子说。
“嘿,你还厉害了哪,你们林哥也得给涛哥面子啊!”
当时,林子他们就坐在不远处喝茶,应该听个满耳,却没有人搭言。老三在那边骂道:“你大爷的你不怕风大煽了口条?林哥认得你是哪棵树上的怪鸟?”
说着话,那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