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崽例外地没有栽他,兴冲冲地说:“小不点,把我的烟都拿出来!”
这时号筒里有人喊:“到我家喝喜酒去!”后面马上是胡管的咆哮。
我在我们一堆里说:“现在司法是进步了哦,监督机制很厉害了。”
豹崽在那头叫:“抗一个诉下来,法院的就得扣那几个雞巴法官的奖金!操,开除逼的才对,拿大爷的命开国际玩笑!”
侯爷哈哈笑道:“妈的,怎么没有人给我抗一家伙?”
于得水贪婪地吸着烟,耳朵上还机关槍似的架了一棵,呲着黄牙跟侯爷耍贫嘴:“要不判你死刑啊,社会上当官的还不都叫老百姓给Yan了?”
我笑道:“侯爷不是有民愤,是有官愤啊,所以非杀不可。”
邱立也说:“杀贪吝官哦,此风不能长!”
受到这样的漫骂似的评价,侯爷痛快地大笑。
豹崽无链一身轻,站着说话也不累腰子了,开始感觉良好地耀武扬威起来:“妈喇巴子的,等我出去也改变斗争方向了,专门奔贪官下手,不过我不要他们命,只要他们银子,哈哈!”
金鱼眼不满地说:“唉你不跟我干公司啦?总经理都给你封了!”
“咱注册一反贪公司不就得了嘛!”
豹崽摘链以后,精神头一直很好,经常处于亚兴奋状态,动不动就笑两声,弄不好,判死刑没吓破胆,一改判倒有可能给高兴的神经喽。
看表面,最塌实的还算人家侯爷和刘金钟,侯爷心平气和就等挂链了,刘金钟的死刑判决应该已经送高法复核,几乎没有发生奇迹的可能了。
其他等起诉、等开庭的,都有些心浮。
作为三人小组第一被告的邱立,那些天就忙活得够戗,眉头一皱,就想出一花活来,再一皱,嗖,又一倒霉点子窜出来,完事还就跟我们研究,说他那个案子其实是怎么怎么回事,我们一说:“你骗大头啊?”他就很郁闷,说:“连你们这样弱智的都不信,就不跟法官说了,再想别的辙。”
还没等他把故事改编圆全,穆管教就提他开庭了,邱立囫囵套上黄马甲,冲穆管一笑:“瞧好吧。”脚往外一迈,立刻转身立定,向号筒尽头等候的法警来一标准的纳粹军礼:“嘿,希特勒!”
邱立边走边唱,哪个号儿有叫好的,还明星似的跟人家沟通呢:“嗨——大家好!Iloveyou!”估计还得跟满号筒飞吻哪。
侯爷笑道:“这个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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