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拖着余晖慢慢地往下沉,带走了光明,唯独留下一片黑暗。纷纷的行人焦急追赶着西逝的太阳,只留下一道道斜长的身影。
匆匆的行人像是一条河流,在设定好的河道中,朝着规定的方向湍急地流淌着,而总有些不懂规矩的事物却为了彰显自己的个性,喜欢逆流而上。
行天一拖拉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乱蓬蓬的头发粘着水迹,像被大雨浇了一般,右肩挎着松松垮垮的书包,左手捏着瓶水,右手上握着一团润湿的餐巾纸,身上的衣服粘着灰尘,隐约间可以看到几个模糊的脚印。特立独行的打扮,不顾氛围自顾自的节奏,毫无节制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人流也为之锋芒而缓下了奔流的速度。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景象,有些掏出手机愉快都拍下这难得一见的情景,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些只是文明地捂着嘴偷偷一笑而过,还有些不屑地瞥了行天一一眼,便留下一声叹息走了。
“妈妈,妈妈,这个大哥哥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清脆的小女声传进了行天一的耳朵。
“嗯?”木然的思维被疑问的声音唤起,行天一好奇地抬起头,却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着一位中年妇女的裤脚,伸着小手指着自己。那妇人蹲下身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小宝,千万别学哦!因为”,刚想继续往下说,却看到行天一瞪着“凶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妇女一时心慌赶紧捂住女儿眼睛夺路而跑。
行天一对于这位妈妈的行动有点不解,自己不就是抬了个头吗?有必要这么害怕了,再说是你要拿我做反面教材,怎么弄得你女儿会被我害了一般。尽管心中委屈万分,行天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波动,一副水火不侵的死猪样,不过眼神中偶尔闪过的慌乱却又在说明着什么。
路人的指指点点,嘻嘻哈哈,在长时间高强度的压迫下,行天一的脸皮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表情了,猛地抬起拿着餐巾纸的右手狠狠地按在受伤的脸上,冰凉之感刺激着火辣辣的伤口,使得行天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心里更是把胖子的十八代祖宗从上倒下,再从下到上恨恨地问候了一遍。众人看者这怪人自暴自弃的表演,又举起手机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这世道永远不缺那些作秀的人,所以人们的眼中也只剩下作秀了。
行天一也不去管别人的反应,紧了紧手中手中冰凉的水瓶,无耐地叹了口气。拿着餐巾纸的右手一直按在受伤的脸上,也不知是脸上的刺痛还是矿泉水的凉意,行天一眼中的那一丝慌乱也渐渐消失。
大脑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到家之前得好好想想理由,不然家门口都难进啊!上次受伤是说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上上次好像是说被疯狗追不小心摔倒了,这次该是被什么弄倒了呢?”行天一思维惯性一般地苦恼着,原来善意的谎言也不是那么好编的。
忽然灵光一闪,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次是脸被打了,是脸啊!如果单单摔倒的话,得是怎样一种奇葩的摔法才能摔成这样,还有,这脸上模糊的手指印又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不小心摔在人家拳头上吧,这也太那个了点吧。”
越想越乱,于是行天一又按按自己受伤的脸,强行用疼痛打断自己混乱的思维,重新整理思路,现在的关键∶这脸上近乎圆形拳印该如何作解。一想到关键点,问题就好解决多了,找一找身上哪个部位打人是留下圆形印子的就可以了,可事实上,理想永远高于现实,行天一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像样的地方,眼看离家越来越近,行天一心里那个急啊,他真想振臂大骂一声“擦啊”。可抬起手,他的眼角似乎抓住了什么,眼珠死死地盯着那个事物不放,稍稍弯了一下自己的手,莫名的他笑了,再稍稍弯一下,整个眼神都变了,那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