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个意外,但是昆谨还是将自己母亲的意外身亡归结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妈妈不会跑到顶楼天台上去,当时天台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也只有她们知道。这个女人,是昆谨深恨童家的原罪所在。
李玉芳感觉到昆谨对自己表露的明显的恨意,之前他假扮“张先生”骗她卖了童公馆,原以为他会放过童家,可是之后听了陆震东跟她说得那些话,知道他一直想要吞并童氏,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她控制不住心里的警惕与芥蒂。
“你怎么会在这儿?”
昆谨与他的父亲太像了,眉眼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同时他也跟另一个女人很像,李玉芳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女人。忘不了她摔下天台时惊恐的叫声,还有她歇斯底里喊的那声我恨你。
当初他来买房子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昆谨见李玉芳一副防备的模样,心中多年蛰伏的那头巨兽又开始咆哮,他根本没办法跟这个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昆谨面无表情地往房门前走,错过李玉芳时,李玉芳突然喊道:“昆……先生,我们聊聊,好吗?”
昆谨推门的手一顿,眼神冷然地看了李玉芳一眼,森然说道:“我跟你有什么聊的?聊聊当年我妈是怎么死的吗?”李玉芳一怔,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昆谨并不给她这个机会,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玉芳靠着墙壁有些痛苦地闭上眼,果然是这样,她错了,她、昆家还有黄家都错了,他们怎么能忘记当年出事的时候那个躲在众人之后的孩子呢?他们怎么能忘记,大人能轻易接受的事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怎样的创伤呢?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来为他妈妈报仇了吗?李玉芳捂住眼,原本被她忘却的过去又开始在她眼前闪现。空旷的天台,面容姣好却神情疯狂的年轻女人,那天吹过她脸颊的风,还有她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却怎么也拉不住的往下坠落的人。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李玉芳想,因为自己所以女儿也好父亲也好还是家族企业也好,都在遭受磨难。而这一切的根源,造成这一切的自己却被他们牢牢地保护在身后。
李玉芳步履有些艰难地走到病床前坐下,童依琳趴在病床上人事不省,露出的侧脸苍白没有血色,眉间隐隐有些皱痕似乎睡梦中也在承受痛苦,李玉芳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童依琳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有火种在自己皮肤上面燃烧一般。她咬着唇忍了半天,还是被忍住轻轻叫了一声。
“依琳,你醒了?”一旁的李玉芳听见病床上的动静,连忙走过来轻声询问。童依琳偏过头,见李玉芳脸色不太好,眼眶红红地只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哭过了,所以有些虚弱地对李玉芳笑道:“妈,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见童依琳惨白着一张脸还试图安慰自己,李玉芳又是心疼又是难受,对童依琳说道:“光知道说自己没事,不看看现在你都是什么样了!医生说了,最近你只能趴卧,就算难受也把这几天忍过去,啊。”
童依琳想回答,无奈背上的疼痛感实在太强,她也不愿李玉芳见她疼得面容扭曲的样子,只能将脸埋进枕头里。李玉芳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叫来医生给童依琳检查伤口。医生护士在病房来来来回回,李玉芳靠在一旁,看见医生将童依琳背上缠好的纱布解开,露出里面黑红的血肉,上了药再用纱布缠好。李玉芳错开眼,有些不敢看。
换完药之后童依琳有些疲惫地舒了口气,上完药的伤口处传来凉凉的感觉,缓解了一部分疼痛感。童依琳转头看见李玉芳一脸痛苦的样子,伸手拉着李玉芳的手说道:“没事的妈,就是看着吓人一点,你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爷爷怎么忙得过来,回去歇会儿吧,我这里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