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些的时候,还遇上了暴风雪。
先是天空灰下来,雾蒙蒙的,跟着雪连成了一道道竖着的灰线,一把大扫帚一样裹着呼啸的风团扫了过来。
荣克第一次见识到极地的暴风雪,一片银白的世界,居然刮起的风暴是灰色的,一点都不科学。
风暴来时,大木屋好像正被无数板儿砖砸一样,雨打芭蕉,噼里啪啦。
风把房子推的摇摇晃晃,大海上的一叶孤舟一样,晃得不剧烈,慢腾腾摇晃出的那种幅度,却很让人感到恶心。
荣克不晕船不晕车,都感觉有点晕房。
屋内的六人与一群狗,人不语狗不叫,鸦雀无声。
风暴过境大约用了四五个小时,具体时间闹不清了。
六人坐着的,歪着的,靠墙的,抱着狗的,造型各异。
荣克是钻睡袋的,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中竟然奇异的睡着了。
他醒来的时候,并未第一时间察觉到四周很静,或许是天冷冻住了脑浆,过了少许,才发现风暴过去了。
钻出睡袋,起身走出房门。
门外,亨德森父子正在架燃料炉,一群哈士奇拴着狗链,卧在一旁。
天穹之上,一片青蒙,并没有雨后的那种通透。
反而挂着一个彩虹一样,白雾一样的拱型白虹。
不知道是云还是什么玩意。
“克。”
小凯蒂在身后抓着他的胳膊转了出来,递过来一盒软膏一样的玩意,提醒道,“远离热水。”
“遵命。”
荣克道谢,把软膏接了过来,脱下手套,拧出一点打薄,在手上涂抹起来。
这是深潜极地防冻油,油里含有一种从北极蜘蛛身上提取的防冻剂。
他不听医嘱,前天用热水洗了洗脸和手,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就开始浮肿了。
小萝卜一样,每天要涂抹油膏,小凯蒂是他的临时小护士。
“你还行么?”
小亨德森举起手里的铲子,朝这边示意了一下。
“没问题,幸运女神一直站在我身边。”
荣克先揽着小凯蒂夸了一句,然后举起小萝卜手冲小亨德森挥了挥,“让我们开干吧。”
说罢,把防冻油递回给小凯蒂,迎着小亨德森走了过去。
盖厕所,抓海豹,喂狗,扎营标准程序。
他已经轻车熟路了。
修完简易厕所,荣克与小亨德森一起去抓的海豹。
手艺太潮,三枪才打死俩,勾住一个。
勾住的那一下用力太猛,荣克感觉小萝卜手生疼,似乎是要破皮的节奏。
“咦?”
不远处的小亨德森发出了一声惊疑,俯身拨弄。
“怎么了?”
荣克在冰面上拉着海豹走远了两步,把钩儿一放,走了过去。
“你看,好像是新的。”
小亨德森怀里抱着一个盆子大小的黑块,对荣克说道。
“熊粪?”
荣克戴着手套碰了碰硬邦邦的熊粪,忍住了低头闻一闻的冲动,赞叹道,“真是好大的一坨。”
“我们的诱饵或许会派上用场。”小亨德森提议。
“那就试试。”荣克认同的点点头。
俩人回到原处,用刀把海豹开膛破肚,刻意把创口加大。
然后,两人趁着海豹血没有凝固,拉着血粼粼的海豹尸体就朝回走。
身后,是一条血路。
回到木屋,矮子乔切海豹喂狗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个嗅迹而来的身影。
北极熊。
灰白,黑白,褐白的一群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