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想就这样离开我吗?上次就是这样……”殷亦桀跑下几阶,站在我身后问。
“那……总得让我先离开吧,我受不了。”
想了想,我还是留了些余地,毕竟,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吧,又何必将话说得太满。
殷亦桀似乎顿了一下,忽然问:
“你匆匆忙忙走,什么都没拿……等我一下……”
我指指头,懒得跟他纠缠,我说:
“不用了。”
殷亦桀一愣,说:
“没钱怎么能行……”
真是个罗嗦的男人,我说:
“我可以去打劫。
你不是一直管着我吗,一定会来保我的,对吧?”
再也不停,我举步往外走去。
炎热的夏天,一切都显得很high,一切都在躁动……
出了医院侧门,脑子里嗡嗡嗡的声音终于远了,站在路边高大的法国梧桐下,吹着闷热的风,我在想,该怎么做。
那里头我可是实在呆不下去了,殷亦桀的
“孝”我也实在受不了。
那么走出来就是正确的。
但接下来,干什么呢?
那里的人,我可没办法真就这样不理,唉……好吧,就像自己说的,我总的先离开吧。
摸摸兜里,万幸殷亦桀不知道什么品位,给我挑的衣服似乎总会有兜,而且,还真揣了几块零钱。
好像是在机场看见巧克力我又要给我妈买,完了匆忙走的时候就将零钱揣兜里了。
他们都喜欢刷卡,有钱人啊;我呢,对卡的概念实在有限,就连花钱的时候都很少,自然了。
顺便的给我留了点儿面子。
没钱实在是很无奈的事情,是吧。
那边来一公车,上吧,难不成在这儿等着一会儿有人来请我?可别是让人家说成欲擒故纵之类的俗套戏码,我反正是想先离开清静清静,那就走呗。
下车下的同样无厘头,反正见一处绿树成荫,应该能凉快一些,我就下来了。
唉,不得不说,经过这几年的养尊处优,我的适应能力再一次退化,估计再不扑腾扑腾练练翅膀,我就该成家鸡了。
公车很挤;臭味熏天,不止是汗臭,还有体味儿,说简单点就是腋臭或者狐臭,还有不知道哪里来的尿骚味儿,光脚穿凉鞋那霉味儿;热;打电话的大声说话的吃东西的……
我说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结,反正,愈发觉得有必要开些直快客车,将那些层次稍稍拉开。
呃,当然,拉开社会层次的不会是我的客车,而是私车,两极分化,让少部分人拥有轿车,大部分人挤更少的路更少的公车。
不过可以想见,我的思路会成为众矢之的。有钱人不想失去优越性与特权,穷人不想被区别对待甚至低人一等;最终结果,是我吃力不讨好。
这么想想,或许,殷亦桀的想法很有些道理,因为他面前有个最大的障碍:既得利益。
帕累托最优太过理想,更多的情况是:一方受损至少是暂时的,另一方获益但并非现金所得。
呃,我这么说,是想说明,哪怕是想做一点点儿事情,就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眼前利益受损总是会极其最大的反抗情绪,哪怕将来补偿的可能性再大,毕竟将来具有不确定性,如果将不确定性计算为折现率--折现率,一个很有用的词汇,然后将来的一百万可能就和现在一百块等同了,其重要程度也可想而知。
而第二个问题,对于普通受众而言,若是到手的并非现金,而是比如社会环境的改善、出门更方便、空气质量改善等等之类的,那就没有多少吸引力,至少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