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宁儿须向母妃禀明”搁下茶盏时,宁然猝然抬眸,目不交睫地看着母妃,“祁王拉伙让我参与刺杀太子一事时,曾悄悄告诉我他说如今的太子并没有资格坐在东宫储君的位置上,因为太子并非当年失踪的皇长兄李珩!”
以极轻的语声,猝然抛出这句话,果然,她看到母妃脸色骤变,于是,她不失时机地问:“母妃,李玑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话?莫非他知道一些旁人所不知道的事?”
“这不可能!”蓥娘霍地站起,惊愕万分,下意识地脱口反问了一句:“祁王不过是受人利用,利用他的人绝不可能与他掏心掏肺说这些”
话犹未落,蓥娘心头“突突”一跳,猛然惊觉:阿宁的话里头有破绽,祁王绝不可能知晓此事!
“阿宁你”
阿宁在诓她,分明是在套她的话!
她的女儿,从未像今日这般,一入殿就正经了脸色,老老实实地禀告母妃昨夜里发生的事,这与阿宁以往的表现大相径庭!
即便是废后左氏出殡当日,阿宁来找母妃,脸上还是带笑的,嬉笑怒骂c半点不露真心!如意宫的“谎话精”何曾如此乖巧过?
可偏偏,刚才阿宁与她禀告昨夜之事时,头几句都是言之凿凿的,而在真话之中c突然夹来一句假话,真真令人猝不及防,小狐狸骗心的伎俩,居然连她这成了精的老狐狸,都不慎着了道!
适才,她在不经意中露了口风,吐出嘴的话,想收回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宁然便是牢牢抓住了她话里的这个破绽,两眼紧盯着她,追问道:“那么,就请母妃与宁儿掏心掏肺一次,告诉宁儿他到底是谁?”
“他?”明知女儿问的是太子的身世,蓥娘偏偏佯装不知,刻意绕开这个话题,徐徐起身道:“母妃担心了你一整个晚上,也是累了,想独自歇会儿,你也赶紧回房歇一歇”
“母妃,”宁然端坐不动,抬头看着母妃,“宁儿还未吃早膳呢,不如我先在您这儿”
“唤宫人传膳到你房中去!”蓥娘语声略急,直到发觉女儿紧盯过来的目光微变,才知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放缓了语气,柔声劝道:“你看看你,头发都乱了,袖口还脏兮兮的,赶紧回屋去,让小欣伺候着,沐浴更衣,再传膳到自个儿房里头,慢慢地吃,吃完了,就先睡会儿。”
“宁儿不走!”今日入得母妃的养神殿,宁然的脸上就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她从未如此认真地c想要与母妃推心置腹地谈一谈,然而,事到如今,母妃还是一味闪躲她的眼神,急于回避她的问题,倒是越发显得心虚!
“除非您告诉宁儿,太子的真实身世,还有我不知道的那些事实真相!否则宁儿就是不走!”
阿宁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与固执,令蓥娘也十分头疼。
“你不走是吧?”蓥娘面露愠色,一拂袖,“那你就在此处待着吧!”
话落,她转身就要离开养神殿。
“今日,宁儿若不能在您这里得到答案,那么,母妃休怪宁儿”宁然也徐徐起身,盯住母妃的背影,一字一顿地道:“要去父皇面前,亲口告诉他当年的皇后左氏,的确是蒙受了不白之冤,我c我不是她的女儿,而是您的亲生骨肉!当年是如意宫的人掉包了”
“住口!”想不到阿宁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蓥娘大惊,霍地转身,怒容满面地看着阿宁,厉声叱责:“你疯了吗?”
就为了那个小子,阿宁居然不顾一切的c来与自己的生母唱反调!为了一个外人,她要置她们母女两的安危于不顾吗?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将此事捅出去,让匡宗知悉皇长子被掉包的事实真相,她们母女会有什么下场,难道阿宁都不管不顾了吗?
“宁儿说得到,做得到!”宁然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