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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蚕礼毕,皇后歇了几日突然开始整顿后宫,一时间人心惶惶,风雨欲起。朝中更是有人趁机裹乱,今日你参我一本,明日我告你一状,永淳郡主再嫁一事也摆上了明面。

    当然这些事情季荔宁统统不知道,自亲蚕礼那日母亲先大伯母一步回来之后,整个乐安堂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除了她每日去请安,再不让外人出入。荔宁私下里询问郡主身边的人,可紫棠紫檀都紧闭了嘴不说话,下面的小丫头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乐安堂上下一副独善其身的模样,季荔宁恐怕家里出事,也不敢去王府见见几个表哥表弟探探口风。等到陵辰给她送来卫子鸢的回信之时,见到的就是一个满面焦急却不得不强自按耐的小姑娘。

    季荔宁知道陵光三卫虽然已给了她,但到底还没有彻底地归属于自己,心下虽然想打听一二,却迟迟不敢开口。

    陵辰在窗外默了一瞬,见小姑娘手里的信攥地死紧,一口贝齿也咬着嘴唇,知她不能轻易开口想问,便微微弯了弯身子,转身去了。

    荔宁叹了口气,将窗户关上,自己半个身子坐在床沿上,拆了手中的信来看。

    卫二的信如同自己寄去的信一般,无甚要事,只把日常琐事一件件细细记了下来。

    荔宁把薄薄的信纸翻了个面,起身拿了梳妆台上闲置已久的胭脂盒。平日里季荔宁并不用胭脂,这盒来自奇礼阁的胭脂却一直留在那里,任她时时把玩。丫头们以为姑娘只是喜它精致小巧,却并不知道这胭脂之中其实大有奥妙。

    只见她取了少许胭脂涂在手背上,静候了片刻,这胭脂竟微微地融了,荔宁以指为笔,细细地将手背上的胭脂膏抹在了信纸背面,薄薄一层信纸竟如分了两层一般,几息之后现出了一行簪花小楷:辽王没,高丽动。

    季荔宁呆了一瞬,忽而觉得脑筋转不动了,自太祖起,历代辽王镇守东北,父终子继。东北苦寒,所以朝廷对辽王府十分优渥,虽说兵权不重,但镇压个高丽小国还不在话下。故此几代辽王在东北当了数十年土皇帝,倒也舒坦自在。

    如今没了的辽王是上代辽王的幺子,认真算起来今年也只刚逾不惑,怎么就突然暴毙呢?更可疑的是,信从东北来最起码也要两三天,说明辽王没了已经三天以上了。这消息没有正大光明地递进来,反而让身在东北深闺的一个小女子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辽王之死,高丽在其中又发挥了怎样的作用?再者,辽王虽死,世子呢?世子为何秘不发丧?

    她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了几个来回,试着把脑海中的几个点连成线,然而终究是一团乱麻,该死,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季荔宁生平第一次恨自己是个女孩子,无法在这个男子为尊的朝堂上c江湖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季荔宁站在桌边,手指笃笃地敲着桌沿,盘算着到底要不要把自己手里的牌交给舅舅,可是依舅舅的情报网,恐怕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

    忽而听到红纹敲门,轻声道:“姑娘,郡主请您去乐安堂,贺小姐来了。”

    季荔宁冲过去打开门:“谁?谁来了?”

    红纹笑道:“贺卿来了,您快去罢。”

    管他谁死了谁痴了,季荔宁全然抛到脑后,连忙带了丫头们往乐安堂去。

    三月中的午间,日头还挺大的,季荔宁一路小跑,等到了乐安堂已是一头薄汗,来不及擦就一头闯了进去,在院中就听着贺阮那软乎乎的小奶音讲着山西的趣事,把郡主逗得哈哈地笑。

    季荔宁紧走几步进了正堂,刚从阳光下走进暗处来,突然有一瞬的眩晕,眼前花花地看不清东西。她一趔趄,身后的红纹等人还没来得及上前,一只手已经扶住了季荔宁。

    “小心!”

    季荔宁抬头,目光望进了两汪深潭一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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