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可就不是那个人啦。
迟寒的信比李夫人的信早一天到,李沂看了人都快炸了,拿了刀骑了马就要往外冲。几个副将拦在马前苦苦相劝,隔壁兵部左侍郎的儿子路觉闻讯跑来看热闹,一看他双目赤红,知道他是真的恼了,连忙趁他不备从马上拽下来,俩人就地滚作一团。
路觉的副将一看,跟其他几人挥挥手,得了,让他们俩打去吧,打一架就好了。
打着打着,路觉忽然觉得脸上一凉,他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连忙一个闪身立到一旁,怪叫一声:“不会吧,你哭了!”
定睛望去,李沂脸上全是阴狠,哪还有半点眼泪。可是熟悉的人是不会被骗的,路觉叹了口气,从自己马背上摘下酒囊:“走,咱们兄弟喝酒去。”
平时军中是不能喝酒的,但是小将军被逼成这样,大家只当没看见。夺妻之恨呐,众人忽然有点担心那个被赐婚的男人了,这得多倒霉才会跟咱们小将军当情敌啊。这要是哪天遇上了,还不得给人砍成豆腐渣?
路觉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因为这成了他取笑李沂的一个梗,一直笑了很多很多年。
两个十七八的年轻人坐在山头上,一个酒囊拉过来推过去。李沂给风一吹,酒入愁肠,反而清醒了不少。是啊,副将们说的对,就算违抗军规回去了,自己又能去找谁呢。
找皇帝?怎么可能。
找那个被许婚的人?又不是人家的错。
找迟霏?想到迟霏,李沂沉默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她,给她的礼物已经屯了半箱了,本来打算自己亲自送出去的,现在,还是托娘转交吧。
路觉拿手肘捅一下身边的人:“哎,郡主真有那么好啊?”
李沂苦笑:“她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她。”
路觉嘻嘻笑:“不是说郡主跋扈得很,原来你喜欢受虐啊。”
李沂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甘之如饴?”
路觉抚胸口,快来人救救我,恶心,想吐。
李沂反手一掌:“你懂个屁!”
路觉生生接下这一掌,缓了半天才叹道:“要是这么折磨人,那我宁愿不懂。”
两人在山顶待到半夜,第二天双双风寒,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从那之后,李沂就没有见过迟霏,他避着她,避着迟寒,避着跟宪王府有关的一切。转年迟霏出嫁,将军府送去王府的贺礼中,夹着一箱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他躲在天津成宿成宿地喝酒,路觉一巴掌把他扇醒:“你喝死她也不会回来了!”
是啊,好好活着,还能再见她,死了,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迟霏,我活着,却不能在你身边,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从此李沂的一切都跟迟霏有关。
迟霏新婚燕尔,李沂行过弱冠礼便去了西北。
迟霏的夫君季明易在中宁受袭,李沂派人给父亲的老部下贺宁送信。贺宁叹一声痴儿,亲自带人增援。
迟霏生了女儿,李沂笑了,该是很好看的小女孩吧,终于有机会,可以把这些年攒的礼物送出去了。于是宪王府又收到一大箱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迟霏给季明易纳了两个妾,李沂捏紧了拳,王八蛋,他怎么敢!
季明易去了西宁,李沂在书房坐了半宿,第二日让人建了一条西宁的情报线。
及至季明易战死,李沂半个月没睡着,因为一闭眼就是迟霏抱着孩子痛哭的样子。
情报送来的时候已太晚了,一国之君想要杀一个人,还要特地想一个理由,赔上一城人的性命,他是有多忌惮宪王啊。当时给迟霏指婚,就是不想让宪王和李家更密切,才选了季家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