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殷亦寒从兵部回来,聂先生循例将今日收到的消息一一报告。
“大哥要回来了?”殷亦寒问道。
聂先生颔首道:“大殿下回京述职的奏折前几日就进京了,按理来说,应该等陛下批复之后再做打算。但是我们的人发现,大殿下已经离开胶州,到达太行山附近。”
“大哥因何如此鲁莽,有没有查探清楚?”
“大殿下此行隐秘,前进神速,我们还没来得及探明缘由。”
大哥驻守胶州多年,没有父皇的传召,从不回京。此次不及父皇批复,便擅自回京,究竟有何深意?殷亦寒不敢细想。
“聂先生,大哥既然回京,可否带兵马随行,胶州现在又由何人主事?”
“据下面回报,大殿下随身人员,仅一个小队左右人数,殿下不必多虑。值得注意的是,大殿下身边几位得力的副将仅一位随从,其余都留在胶州。”
既然不是带兵回京,殷亦寒所虑就少了一大半,最怕就是兄弟兵戎相见。
不过,大哥如此轻装简行回京,所为何事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聂先生,吩咐下去,密切关注胶州兵力变动,旦有异动,随时来报。”
“是。”
“另外,大哥从东面回京,应该会经过秋令山吧?”
“没错,秋令山是必经之地。”聂先生回道。
“通知严桐,有些人该用上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三哥,我来给你送夜宵。”
殷亦宁端着一碗浓浓的乌鸡汤,等在门外。
“进来。”
殷亦宁正准备推门,门正好从里面打开,聂先生走出来,“四殿下。”
“聂先生好。”
聂先生退到一边,“四殿下请。”
殷亦宁悠哒哒进了屋,聂先生在外关上了门。
“三哥,我来给你送夜宵了,你看看,热腾腾的乌鸡汤,我这可是冒着被烫伤的危险呢。”
殷亦寒看他小心翼翼把鸡汤端过来,“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说说吧,犯了什么事,需要我为你善后。”
殷亦宁放下热汤,跳着脚把被烫到的手指捏住耳垂,嚷道:“三哥,你冤枉我了,我最近一直安分守己,绝对没有给你招惹是非,真的。”
殷亦寒指着热腾腾的一碗乌鸡汤道:“那这些是什么,你可别说这么多年我最会惹祸的弟弟终于良心发现,懂得心疼他三哥了?”
殷亦宁佯装无辜道:“三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现在已经懂事了,也知道照顾人了。”
殷亦宁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殷亦寒虽然心里觉得不踏实,还是依着他坐在桌前品尝这碗心意十足的鸡汤。
明月皎洁,月夜如昼。
景烈帝仍在披星戴月的批阅奏折。古来明君苦劳,安逸坐不稳天下。
景烈帝的书案前,站着一个漆黑的身影,背对着月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脸。
“千行,此去蜀地收获如何?”
“千行有负陛下所托,蜀地烟雨楼被恭王清洗,属众仅剩不到三成。”
景烈帝沉吟道:“三成,意料之中,以老二的能奈,他能做到。你也不必为此过多自责。”
洛千行低头,“千行无能。”
景烈帝又问道:“听说你们交手了,你二人相比,孰强孰弱?”
洛千行答道:“我与恭王过了几招,自信还是在他之上。”
景烈帝抚掌,“那就好,朕有千行,如国有利器,朕心甚慰。”
洛千行并不见高兴,反而单膝跪地,“千行向陛下请罪,千行自作主张,擅自诱带郡主出京,罪该万死。”
景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