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偷情。”“啊……”我躺在宾馆床上,从内心深处使劲地叹出一口气来,声音简直像哀号,把身边的男伴也吵醒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对方用一种很白痴的假装温柔的口气对我说,他把一只白皙的、有些细瘦的手臂搭过来,这马上让我想起看了好多年的郑涛的手臂,那种总被我说成“皮糙ròu厚干苦力”的手。“没事,我想回家。”我强忍着厌烦,把对方的手扒拉开,跳下床冲进了浴室。这不是dàng气回肠的婚外恋,这只是一个空虚少fù碰到个爱占便宜的男人,然后各取所需。“啊……”我再次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哀号被浴室的水流声掩盖住了。于是我又趁机肆无忌惮地狠狠骂了几句脏话。并没有马上回家,我决定去参加一个可去可不去的婚礼,反正家里也没人。我总是找借口在家以外的地方呆着,大概郑涛也是,所以除非深夜或者清晨,我们很难两人共处一室。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曾经两人甜甜蜜蜜地吃早餐,如胶似漆地zuò ài,连体婴儿一样出双入对的家,成了让人望而生厌的牢狱?我想不起来太多具体的原由,似乎一切源于无止尽的小争吵,刚开始一个月小吵一下,后来成了一周一吵,后来是见了就吵。一开始都是为了些像“打扫卫生”啊、“油盐酱醋”的小事争吵;后来变成不知道是占有yù,还是存心找茬的彼此控制,像比赛一样查对方的手机、记录,穷凶极恶地追踪对方的时间表,把鸡毛蒜皮的狗屁小事都升华到什么忠诚啊,责任啊,爱啊之类的高度;再后来,郑涛动了一次手,我翻出结婚证书撕成了碎片,又被他粘了回去;再再后来,我们不吵了,我们看对方不顺眼,就冷战;再再再后来,索xìng就只有冷了。同样冷掉的,还有我们的xìng生活。以前总吵架的时候我们疯狂地zuò ài,一边哭一边打架一边做,好像zuò ài是打架的调剂品,或者反之。现在,最近的一次郑涛想亲热,好像是在两个月前,可惜整个过程我们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相敬如宾的情绪。我怀念死了以前,以前有无数次的、他抓着我的手臂狠狠吻我的时候,想念那种彼此心里的认定和踏实。那天完事以后,我躺在床上,很艰难地说:“我感觉不到你爱我了。”郑涛没说话。我想骂人,我想摔盘子,我想去撕结婚证书,但是我最想的是和郑涛紧紧地抱在一起,紧得像一个人一样。我把手搭到他身上,但是那只粗糙有力的手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回应我,我只感到逐渐冷却的身体和一声叹息。我觉得寂寞死了,真的,从心灵到ròu体。去参加婚礼的路上春光明媚,我的心里却yīn暗无比。桃花开得灼灼逼人,每朵怒放的花都像在嘲笑我的苍白。我看着路上和我一样穿着高跟鞋,昂首摇曳的女人们,想着这其中有几个和我一样,表面风光坚定,内里其实早成了千疮百孔的破棉絮?新郎新娘站在远处酒楼的阶梯上,正在鲜花和气球彩带中欢笑着拍照,他们笑得多甜呀,甜得我自惭形秽,甜得我在心里也忍不住很卑微地期望起来:“我们或许还成?我绝不会再对不起他了,我们或许还能好好过?”我用手机拍了一张新郎新娘看起来最甜蜜的照片,用彩信发给了郑涛,我说:“重新开始好吗?”在整个吃酒席的过程中,我故意没再看手机一眼,心里怦怦跳地等待着那个回应,只要他回应,我就会付出一切去努力。甚至我都产生了幻觉,好像吃完这顿饭,我们就已经像新婚的时候一样好了。
第19节:关于婚姻
告别了新人时天色都晚了,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才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来看,有四条未读短信,第一条是妈妈的:“周末和郑涛出去玩,调节一下。”第二条是房产信息;第三条是同事的:“周一记得jiāo报告哦。”第四条是个陌生号码:“你刚走我就想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再见?共度昨夜的人。”我泛出一阵恶心,咽了口冰冷的唾沫,没有其他未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