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和春雪花的身体有了接触后，俞思有点不敢和干部们的眼睛对视，总觉得他们看他时夹杂着异样的神情。特别是觉得陈家儒在和他说话时，眼神总是游游移移的。但他克制不住不去她那儿。他也不能不去，他知道她在盼着他。要是有一天没见面，两人就都像几年没见到对方一样难受。而且，他和她两扇门之间这几步路，尽管是危险地带，毕竟他一咬牙就可过去从而进入温柔之乡。特别是星期天，一进她的门，他可以整天在那里享受柔情。酒冽人美，人间天上。

    他每天总能想出一些动作来惹她高兴，今天吻了她的脚，明天吻她的胸两人笑称“创新”。

    他再没有逾越雷池一步，也就是说，除了那些小动作，再没有上的深入。

    她似乎也很满足。

    她对他，简直只能用敬仰来形容。在她的眼里，他是她一生难遇的出尘才子。在他亲她时，她总是变得娇憨无力，整个人像是发潮的酥糖一样往下堕，或瘫在床上，或躺在他怀里，双眼欲开欲闭，沉浸在梦幻般的快乐里。

    最近几个周末，陈家儒一家总是不出去。陈家儒的老婆在十多里路外的小学教书，周末就带着十来岁的女儿回来。这样，他和春雪花只能总是上演哑剧。

    有时，白天会有人来串门。

    第一次有人来敲门的时候，他在纸上写：

    “不要去开门！”

    她马上接着写：

    “不能！陈家儒知道我在房里。”

    她就提了只菜篮子，有时掇了盆衣服出去，假装要去做事，在门口把来人打发走。

    这样几次后，来敲她门的就越来越少几乎没有了。

    只有一个男人，他要到她屋里来的心，就像是斩了而不除根的牛筋草要生长出来一样不屈不挠。

    里间卧房里放着一面像是从大衣橱里拆下来的长镜子，正对着外间的门，那男人第一次来敲门，俞思从镜子里没看到他的身影，因为春雪花的门开得不大，一出门就把门带上了。那人第二次来敲门，俞思在镜子里看清了那男人的尊容，因为春雪花一开门，他就往里钻，春雪花赶紧把门一关，把他的上半身夹在了门和门框间。

    他见他扁铲型头，头发后梳，油光闪闪，脸黄黑，脸上的肥肉坑坑洼洼，一脸的酒刺。和他的头型最协调的是他的鼻子，扁，阔，短。他看上去四c五十岁年纪。

    春雪花夹住他的身子后，仍然把着门，客气地说：“斯主任，你有事吗？”

    “没事，看看你。”

    “哦，对不起，我刚要出门。”她晃了晃另一只手中的篮子，“我和卖猪肉的师傅约好十点去拿蹄胖的，迟了他不等我了。”

    她向前把他挤了出去。

    春雪花说，他叫斯水云，家在上河镇，过去是农民，在文＊运动刚兴起造反有功，被提拔为公社干部，现在是区革委会副主任。

    那时候几个公社设一个区，上河公社所在的区办公地就设在上河镇上。

    那斯副主任，为什么会怎样？他对她说话的口气，倒好象是风流倜傥的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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