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做什么呢你要是真觉得生死看淡,总有一死,刚才出来找我做什么”
他说得语无伦次,但是姒今心如明镜。
她对自己说,对尘世的任何留恋,都是不应当的。然而眼睛止不住去看他下巴新生的青色胡茬。刚才刺着她了。看久了就想逃,像第一次那样不告而别。她知道周思诚看出了她的意图,可是他不阻止。
她要逃避起人来真容易,凭空就能从你眼前消失。周思诚脑海里回想起来的全是她上一次消失之前,给他唱的送别曲。东道若逢相识问,青袍今日误儒生。
他眼底那么失望,不是得不到回应的失望,而是对她这个人的失望。
姒今见不得他这么失望,手贴上他的脸颊,烫到心尖,毫无防备地落了两滴泪。
周思诚滞了片刻,才拢着眉心,帮她擦眼泪:“这是怎么了”他也没给她下什么猛药,怎么就把人惹哭了。姒今连哭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像被冰封住,僵硬得没有情绪,看不出眼泪从何而来。但他措手不及,料想过千种万种她的反应,也想不到能把她弄哭。
她心里也不悲恸,想不到去埋怨命运磨人,只是头一次这么遗憾地说:“活着真是一件好事。”
姒今的身影终于还是消失了。
没有残存一点点温度,风里头微微有她身上的气味,清得没有任何香气,像是自然界里生长又衰败的有机物。
一如她这个人在世间的痕迹,来来去去,生生灭灭,好像都了无踪迹。
第二日,傅简载着个人到了旅店。
孙清岷一下车就张开手臂像拥抱雅典娜女神:“还是乡下地方好啊上海那真是走哪都一股废气味”
周思诚下去接的人,问傅简:“他怎么过来了”
傅简一脸“你问他”的表情。
背着个包袱坐了一晚上长途汽车的孙清岷大感伤心,说:“孙叔我还是游方四海的命,今丫头跟你小子在一块儿,我不放心得亲自来瞅瞅”
傅简抽一根烟说:“一清早就找上门来了。周岳派的人来,估计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现代通讯那么发达,什么事不能电话短信,非要飞秃子传书
孙清岷不信任傅简,一脸神秘地说:“这里不方便说话,你先带我去找今丫头。咱们慢慢合计。”
周思诚的房间是个标间,孙秃子把他带来的那些经书符纸和一个钵全堆到另一张床上,一屁股坐下。
周思诚给他倒了杯水:“您先坐着,我去叫姒今。”
孙清岷对他这礼数周到的称呼叫得一阵受用,窝心地说:“去吧去吧,告诉她我这有大事要跟她说。”
姒今就住在隔壁。周思诚出门一拐就到了门口,就是不知道怎么敲门。
犹豫了几秒,才轻轻敲了两下。
里头很安静,像是没有人。周思诚静静候着,也没听见脚步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姒今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周思诚看着她微笑:“早。”
他把自己收拾得一干二净,只有眼圈微青,暴露出昨夜他睡得并不安稳。
姒今也一样,刚刚才起,有点起床气:“什么事”
周思诚把她额前散着的碎发撩一下,姒今下意识地躲,他却好死不活地给了她一个早安拥抱:“孙叔从上海过来了,说有大事要跟你说。”
“他能有什么大事”姒今顾着嘲讽孙清岷,居然第一反应没挣开。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温暖的味道。姒今靠上去只到他的肩,问:“抱完了吗”
声带在他锁骨处微微震动,心尖莫名动了一下。周思诚放开她:“要不要换件衣服”
姒今近几日行踪诡秘,夜里大多时候不见人影,出